屋内的王衍这会儿酒劲和药效一块儿上来,只觉燥热得很,眼前模糊不清。
他似是看到了崔元淑一身大红的嫁衣端坐在床上,不禁摸了过去。
“淑、淑儿……”
他伸手,踉跄地扑到床前。
盖头下的吴玉萍突地被掀开了盖头,只见王衍眼神迷离地看着自己,一时愣了愣。
她原以为不过是个寻常模样,哪里想到自己嫁的人竟会如此俊朗。
大红的喜袍加身,星眉朗目,面冠如玉,到底是姑娘家,见到这样的人,哪里能不喜欢?
衣衫褪尽,正逢云雨,王衍的药劲儿足,一直折腾到大半夜方才停罢。
吴玉萍累的迷迷糊糊将要睡去时,突地听见耳边的人呢喃念着:“淑儿,好淑儿……”
一颗心顿时像是坠入冰窖似的,立即冷了个彻底。
困意褪去,她掀开被子坐起,盯着嘴里还说着什么的人,神色转而冰冷,眼中明暗交错。
红烛滴落,夜尽天明!
另一方院子内,也有一人枯坐了一宿。
待到天色再亮些,王衍按了按胀痛的脑袋,睁开眼睛,瞧见头顶百子千孙的帐幔,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这是……
咬咬牙,他立即拿起一旁叠的整齐的常服匆忙穿上。
门外,一个穿着正红衣裳的清丽女子走了进来,年岁不大,十六七的模样,正是他亲娶的妻子吴氏。
见到她,王衍立即就怒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好不容易扬起的笑脸在顷刻间崩塌,她终是维持不住了。
抿起嘴角,“相公这话说错了,我如何能对你做什么?”
【写着写着差点没收住,赶紧默念三遍清心咒~】
第186章 不善
王衍咬牙,却是不信,“你没对我做什么,我怎会在这里?”
他昨晚分明是该拜完堂,走个过场就回去陪淑儿的。
怎会一醒来就在这里?
吴玉萍笑了,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谁的手笔。
这王家竟然如此骗她,将她的脸面踩在地上,简直欺人太甚。
“相公想知道问我有何用,不若去问问其他人。”她说着,目光紧盯着他,“妾身也想知道,淑儿是谁!”
“你想做什么?”
王衍立即警惕起来,防备地看着她。
瞧见他如此,吴玉萍也明白了,她讽刺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见她转身就走,王衍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防备有些过了,但一想到昨夜竟会与她洞房便什么心思都没了。
连去敬茶的事儿也没理会,踹开一路拦着他的下人,奔出了府。
新婚妇人闹得如此没脸,吴玉萍索性也没敬茶,将房里头成双成对的物什都摔了个干净。
王家欺人太甚,王衍竟这般折辱她。
当即,她便吩咐收拾东西,要回福建去。
王夫人听闻儿子跑了正恨铁不成钢地怒骂着,这回又听刚娶的儿媳妇也要走。
婚都成了,哪有第二天新娘子就跑路的,她王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个贱蹄子,衍儿竟然为了她,连我这个母亲和王家的颜面都不顾了。”
心里恨得不行,她吩咐下去,“去查查那个小贱人在哪儿,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说完,她脚步快速地去寻了吴氏,哪里想到这个丫头性子这样烈,都成了婚,竟还想着说走就走。
费了好大的劲儿,王夫人终是将吴氏劝住,且给了不少保证,这才将今日的事暂且搁下。
府内说什么的都有,府外更是,不过一个早上,传言已经跟长了翅膀似的,越传越多。
吴玉萍从王夫人那儿稍稍了解崔元淑此人,连带着崔九贞。
在她看来,能将亲妹妹逼到如今地步,又除掉了亲姨母的人,当真是个狠角色。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正在用着算是早饭的崔九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连带着米粥呛到了鼻子里,难受得紧。
“谁这么缺德,在人吃饭的时候念叨我。”她赶紧擦了擦嘴,仰起头。
玉烟憋着笑,给她换了碗粥。
待吸了几次鼻子,觉着好些,她立即吩咐如云,“快,继续说继续说。”
如云捂着嘴,遂道:“听说还是夺了马就跑的,差点儿将王夫人给气过去,大伙儿都说那吴家姑娘定是个奇丑无比的,这才将王衍吓跑了。”
崔九贞撇撇嘴,“吓跑?我看不用吓他也会跑。”
说起来,这崔元淑还真是有手段,能令得王衍这般忤逆王家的安排,要是哪天将王家夫妇气死了,恐怕也不稀奇。
果真不令人失望啊!
心情大好,崔九贞连干了两碗粥,这才摸着肚子,靠在炕上的大引枕上看书。
她抖了抖腿,“对了,去打听打听,那崔元淑搬出了王家,如今住在什么地儿。”
如云应下,不过还是问道:“小姐如今还管她作甚,总归王家的事儿也碍不着您了,随他们折腾去。”
崔九贞从书后探出只眼睛,“这就你就不懂了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说不准哪日,她调过头咬我一口呢!”
如云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小姐是想有备无患。”
闻言,崔九贞扬了扬眉,给了她一个表扬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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