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她鼻翼翕动,“有血腥味。”
听她这样说,跟着后面的子书俊和李乐康两步挡到了前面,拔出武器交换了一下眼神,李乐康寒英剑在手,小心翼翼地往院子里去,子书俊护着其余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院子被修整的很漂亮,中间一棵石榴树枝繁叶茂,树下石桌上还摆着茶点,旁边一个大木桶里泡着西瓜跟李子,浮瓜沉李,绿荫深深,只看一眼便已消了三分暑意。
唯一不相称的,是院子里弥漫的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道,桃桃仔细闻了闻,指指东厢房。
东厢房的门虚掩着,李乐康脚步轻挪,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才猛地一下推开房门,只见屋子正中冲门的位置,有一人伏趴在地,看身形打扮是位男子,衣着华贵,只是上半身浸泡在鲜血中,看起来诡异可怖。
“金郎!”小丁香喊了一声就要扑过去,被宋晓星拦住了,“先别急着过去,让他们先检查清楚。”
桃桃往前走了两步,小心翼翼踩着血迹到了跟前,手搭在男子脖颈一侧仔细按压了一阵,冲大家摇摇头:“没有脉搏了。”
“死者背部无伤,如此大量的出血,必是伤到了重要脉管。”她粗略检查了一遍,“哥哥,要验尸吗?”
李乐康想了想:“命案归开封府,我们要先去报案。”他看向小丁香,“院子可还有其他人住?”
“就我跟金郎还有丫鬟小翠,再无他人了。”小丁香答道,小翠是她的贴身丫鬟,平日里一直跟着她,今日也是跟着她去了戏班。
众人又检查了一遍院子,每个屋子都被翻得很彻底,可金银珠宝却是一样没少,甚至小丁香早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金簪也原封不动的摆在妆台上。
“这就奇怪了,不为财,却又为何翻得如此凌乱?”眉远山觉得奇怪,“找东西?”
李乐康点点头:“翻找之后又不取财物,应是有目标。”
说话间,自告奋勇去开封府叫人的宋晓星跑了回来,后面跟着满头大汗的罗子羡跟一队开封府差人,罗子羡喘匀了气,直竖大拇指:“宋娘子女中豪杰,动若脱兔,我们在后面怎么追都追不上!”
“那是,我还顺便喊来了大理寺的卫仵作。”宋晓星骄傲的抬抬小下巴,“快些验尸吧!”
她话音刚落,卫墨风也提着验尸工具箱出现在门口,看见大家都在,温和地笑笑:“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
东厢房趴着的男子尸体被翻了过来,正是他们一直在找的金安贵,他正面满是血,腹部被竖直切开,甚至随着身体的翻动流出了一截肠子。
小丁香没忍住,放声大哭起来。
卫墨风跟开封府的仵作一起把金安贵的尸体抬离了血迹,开始验尸,小王爷想了想,让丫鬟小翠把小丁香搀去了其它房间。
“丁香娘子可知金安贵是否得罪过什么人?”他随着一起过来,问道,“他一直跟你住在一起吗?”
“是……我们一起住了月余了,金郎不善交际,平日没见他跟什么人来往。”小丁香哭道,“我可怜的金郎,如何死的这般惨!”
“他有个义父,你可认得?”
“听金郎提过,说是哪个大官人府上的管家,身份尊贵,有钱有势,却是不曾见过。”
“他经常去看义父吗?”
“不常,金郎日日与我在一处,极少外出。”
“金安贵平日会去听你唱戏吗?”他问道,见小丁香点头,又问,“如何今日没有一起?”
“我平日都是晚上的场子。”小丁香擦擦眼泪,“今日是因为有贵人指名要我唱,我才一早去的,金郎不爱早起,我便让他多睡会儿,待晌午回来一起吃饭,谁知……竟是害了他!”
她又哭起来:“早知如此,该叫他陪我一起去的!”
“……”见她哭的凄惨,小王爷停下来稍待了一刻钟,等她情绪渐渐平稳,才又问道,“如此说来,金安贵不爱交际,平日没什么朋友,跟义父来往也不多?”
“是……”
“那……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我们相识已久。”小丁香抽泣着,回忆起与金安贵相识的经过,“大约三年前,我还是戏班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戏子,戏班东西多,还需要搭舞台,经常会在外面找些劳力,金郎那时没钱,经常来干活,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每次我上台的时候他都会在台下认真看,还用自己挣的辛苦钱给我送花篮。”
“三个月前他又来后台找我,说买了处院子,要与我一起住,那段时间他出手阔绰,花了许多钱捧我,让我渐渐有了名声。我本就有些心悦与他,又见他是真心实意对我,便同意了……”
“他的钱何处来的?”
“金郎的钱都是义父给的,他说义父孤身一人,只他一个义子。”她泪眼婆娑地问道,”官爷,会是义父杀了金郎吗?“
小王爷摇摇头:“他的义父之前就已经遇害了,你回想一下,金安贵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收着或是交于你保管?”
屋子里一片狼藉,财物却是一点没少,很明显对方是在找什么东西。
小丁香仔细想了想,摇头:“没有。”
“你可要想仔细。”
“想仔细了,真的没有。”
小王爷点点头,示意一旁的差人带她去做据报,自己继续回东厢房看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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