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外一派春光,子书俊立马等在官道旁,接过自家表兄递过来的平安符,抬抬眉毛表示不解。
“这是沐娘子托我给你的。”尚辰看着他珍而重之的揣进怀里,慢慢策马与他并肩而行,“她还说,昨晚无事,只是寺正大人喝醉了。”
“昨晚何事?”
子书俊眉头一皱俊脸一红:“她说无事,便是无事。”
第24章 断魂曲(一) 中午时分,早市熙攘的人……
中午时分,早市熙攘的人群早已散去,街上小商小贩坐在暖融融的春光里,守着摊位昏昏欲睡的等待着晚市的来临。
地处繁华街市的春风度,是与金凤阁齐名的两大青楼之一,这会儿正是楼里的姑娘们梳洗打扮吃早饭的时间,白天的青楼安安静静的,只偶尔传出乐妓练习时的乐声。
一阵碗碟破碎的响动打破了这寻常的安静,打杂丫头彤儿从一间厢房里惊慌失措的跑出来:“死人啦——!香兰姑娘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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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堤杨柳醉春风,三月的护城河畔春光无限,沐桃月从尚宅出来,兜兜转转找到了正在河边放风筝的唐君莫一行人。
尚云起一见她来了,把风筝往旁边的春和手里一塞,迈着小短腿急急忙忙跑过来:“桃桃姊姊,我妹妹怎么样?”
“云起小郎君放心,云舒只是积食,加上最近天气多变,有些发热。”她一早就被李靥叫去了尚宅,帮忙照看发烧的尚云舒。
“郡君喂她喝了药,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尚云起松了口气:“阿娘不让我看着妹妹,大约是嫌我吵。”
“郡君只是怕传染给你。”沐桃月蹲下帮他擦汗,觉得这个小肉团子越看越可爱,“这春日不比夏日,看着日头盛,树荫下还是冷的,云起小郎君也要仔细些别着凉,不然郡君真的要急坏了。”
“嗯,我壮壮的,不让阿娘操心!”尚云起拍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转身去找唐君莫,“唐唐阿舅,你再陪我练套拳,把身体再练结实些!”
树荫下摆着几张竹椅和一个小风炉,小雨正在煮茶,沐桃月过去拿起扇子想要帮忙,却被对方冷哼一声夺了去,她挠挠头,看着几张空竹椅又不敢坐,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该怎么办。
子书俊离开三天了,还有七日才回,她每日跟着南嘉郡君学做饭,得闲炮制了一大坛子醒酒汤,卫墨风每天放衙都来陪她说话,还有李乐康和眉远山也会来,说起来倒比平日里人还多,可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黑漆漆的东厢房,总觉得有些寂寞。
“哟,在这里烹茶赏景,好兴致啊!”林松带着一队差人正好经过,见了他们,冲差人嘱咐了几句,自己乐呵呵的从河堤上面的大路上翻了下来。
沐桃月规规矩矩的行礼:“林捕头万福。”
“沐娘子好。”林松回了礼,又去问候正跟尚云起打拳的唐君莫,“唐寺丞。”
唐君莫收了招式,让春和陪着云起继续练,自己大大咧咧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竹椅上:“坐坐坐,桃桃也别傻站着!我今日就是来帮忙带孩子的,都坐!喝茶!”
“林捕头每日来去匆匆的,开封府公干不少啊。”他端起茶递给林松一杯。
“唉,别提了。”林松接过茶叹口气,“最近接了一桩奇案,我是想破了脑袋也弄不明白,府尹冲我发了火,说是照这样下去,别说去大理寺了,他要直接把我发回河南府去。”
“什么案子?把你难为成这样?”
“还能有什么案子,就是春风度闹鬼那事儿呗!说什么冤魂索命,已经连着死了三个了。”
“闹鬼?”唐君莫来了兴致,“尚寺卿临走前说过这事,我听了一耳朵,谁的冤魂?”
林松愁的不行:“我的唐寺丞,您说自古青楼这种地方,冤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抓一大把,这要从何查起啊!”
“也是……冤死青楼的女子太多了。”见沐桃月望着自己出神,唐君莫挑挑眉毛,“桃桃放心,尚寺卿是个老古板,我们这些在他手下做事的,没有一个敢去青楼,你家寺正大人也不去。”
“……寺正大人不是我家的……”
“啪”的一声,小雨把刚烹好的茶重重的放在唐君莫跟沐桃月之间的小几上,然后哼了一声。
唐君莫委屈的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水:“小雨,你这丫头越来越野蛮了啊,茶水被你洒出来一半。”
沐桃月无语的抹了抹脸,看林松:“林捕头,什么奇案?可以讲吗?”
“这有啥不能讲的,东京城都快传遍了。”林松端起茶喝了口,打开了话匣子。
春风度与金凤阁,是东京城的两大烟花地,金凤阁的姑娘美艳,以舞姿妖娆闻名,春风度的姑娘清雅,以弹丝品竹著称。
“半月前春风度的头牌若烟死了,三日后另一个跟若烟齐名的怜梦也死了,春风度的老鸨怀疑是对家金凤阁搞的鬼,我们还没查明白呢,今日晌午那个刚刚递补上来的头牌香兰又死了……”
“死了三个人?”沐桃月很惊讶。
“是啊,而且她们都是死于窒息,像是……像是被人捂住口鼻闷死的,所以又传出了冤魂索命的流言。“
“甚冤魂索命,多半是有人装神弄鬼。”唐君莫不信,“你细细问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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