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孩惊叫连连,承熹和明珠、重润几人都忍俊不禁,江俨却大惊失色。待这一场表演完了,连忙上前把那白发老头儿揽到一边,瞪着眼睛压低声音问道:“祖父哎,您怎么在这儿啊?”
原来此人正是江俨的祖父——江守誉江老头儿。江老头儿笑得双眼只剩了一条缝,被江俨挡住了便踮着脚往后边不明所以的三个姑娘里头瞅,口中振振有词:“我来看看俨儿将来的媳妇啊!”
江俨一怔,猛然想到自己前两日寄了一封家书,问了问江夫人和小妹这京城中哪里有合适女子游玩的地方?
江夫人接了信一看,登时喜不自胜,嘴角咧到了耳根——儿子都要问这些了,自然是已经把人追到手了。笑眯眯写道:“清晨可去京郊的小台山踏青,漫山遍野的小野花做成花束好看极了,保管人姑娘喜欢;晌午去清风酒楼吃饭,那儿的菜最好吃啦,还有专门的百年好合夫妻宴,吉利又划算。”
“下午可以去南面的月老庙求个姻缘签,那地儿特别邪乎,无论谁去求都保准是上上签;晚上的夜市也十分热闹,城西有棵三生树,许多年轻小妇人都跟着相公去那儿许愿呢……”
收到回信的江俨一脸懵逼,公主带着重润郡主去这些地方有何用?他看不明白,便没当回事。
想到方才那鹦鹉嘴里蹦出来的“娶媳妇”,江俨不由打了个寒噤,一时恍悟:定是家人都以为他和公主要出宫同行游玩了。
当下苦笑不得,又怕公主听了那声“媳妇”生气,连忙把祖父拉远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哪来的媳妇?祖父你可别乱讲,这是公主!”
承熹见江俨神情有异,似乎和这白发老者熟识,便丢下明珠和重润走上前问他怎么了,江俨尴尬解释道:“这位……是我的祖父……”绝口不提什么媳妇的事。
——江俨的……祖父?承熹一怔,当下只觉手脚无措,一向的淡然都不复存在。她都还没做好丁点准备,怎么就突然见到江俨的家人了?只觉脸上越来越热,也不知自己什么表情,手忙脚乱给江老头儿行了一礼。
江老头儿没有辞,丝毫不顾忌公主的贵重身份,笑眯眯受了公主这礼,这才撩袍又要跪下行大礼。承熹赶忙扶住了他。
江老头儿现在还是江家家主,承续二百年而不衰的古玩大家,其家大业大可想而知。便是此时他架在鼻梁上的那副老花镜也是上品黄玉为镜、百年龟壳为骨,是许多为官之人也买不起的价值千金的宝贝。
偏偏他嫌在家里呆得闷,要在这街头摆摊表演戏法哄一群孩子们玩。
江俨不放心他一人在这,祖父都年逾古稀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甫一开口说要送他回去,江老头儿便摆摆手辞了,口中振振有词:“我身板结实着呢!这不还有俩家丁跟着嘛!”手指了指街对面的两个壮实的家丁。
江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两人底盘稳当,一看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江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两人底盘稳当,一看便是练过功夫的,心知是爹娘放心不下祖父一人出门,才让这两人跟着来的。
如此他便也放心下来。江老头儿挥手赶他走,“赶紧去陪你将来的媳妇去!”
江俨无奈应了,一旁听着的承熹双颊更红,只觉两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得好。只是此处不好叙旧,又有明珠和重润两个外人在一旁等着,便应好改日去江家拜访。
作者有话说:
论一个单身狗是怎么写言情小说的:今日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我不会写吻戏……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作为一个写过树林play花园play的作者大大,我居然不会写吻戏???
☆、相府三公子
为防挡了行人过路,这百戏区都在街道两边,地方有点小。明珠一向莽撞,看到另一个高空倒立走索的艺人,便扯着公主和重润疾步上前,撞到一个公子哥,她揉揉肩膀也不在意。
那公子被她重重撞了下,只觉一阵脂粉香扑鼻而来,忍不住抽抽鼻子打了个喷嚏。转眼便见撞了自己的是几个身量矮小的少年。
那公子不由皱眉,撞了人连声道歉都不说?本以为是从哪儿旮旯来的土包子,又定睛看了两眼,见三人皆是华服,气质端华更是让人眼前一亮,竟然是三个唇红齿白容色姣好的少年。
这公子出身富贵,以往从不在这市井之中走动,今日却是不得不来——他家中老祖宗爱热闹,便在府里设了个杂技班子。这几日他有个堂妹迷上了那班子里的一个男艺人,似被灌了迷魂汤迷了心窍似的,堂堂大家闺秀却天天往那戏子跟前凑,一颗心全跌了进去,被爹娘训斥被罚跪都死性不改。大夫人一看,这还了得?把那不守规矩的戏子打了一顿板子,给了些银钱撵了走。
这公子的那堂妹哭成了泪人,愣是好几日不吭声,只怔怔坐着掉眼泪,茶不思饭不想的,饿晕了好几回。
老祖宗被闹腾得不行,听人说那被撵出府的戏子就在百戏区这一块儿卖艺,就打发自己的小孙子出来把人给找回去。待姑娘能吃下饭去再另作打算。
说得远了。这公子今日来了这百戏区只觉吵吵嚷嚷的,惊叫的欢呼的鼓掌的吆喝的杂耍的唱戏的,直听得头大如斗,又被人踩脏了鞋子更是不喜。见了重润三人却觉眼前一亮,从没想到这鱼龙混杂的市井中也能见到这般丰神玉朗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