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每同陆之昀单独相处时,都会因为男人太过强势的气场而感到局促和紧张。
她其实也不太喜欢,自己在一个人的面前会这么柔弱无助的感觉。
思及此,沈沅却见,陆之昀那双深邃的眼睛,也正丝毫都不避讳地凝睇着她的面庞。
男人轻轻地攥起了她的手腕,在沈沅诧异的目光下,引着她纤细的胳膊,使其逐渐地缠上了他的腰。
沈沅的手很快就碰触到了男人腰间革带上的鹘纹玉扣,其上的纹路凹凸不平,她的指尖也顿时一凉。
这触感让她心中蓦地一慌,便很是想挣开男人的桎梏。
陆之昀未动声色,攥她纤腕的力道却重了几分,暗含着不许她再乱动的命令意味。
沈沅连眨了数下眼皮,也不敢再反抗他,只能让自己的胳膊,继续虚虚地半掩着他的腰。
她讲话的音调比平日更软了几分,带着央求的意味轻唤道:“官人……”
沈沅唤了他一声后,也丝毫都没想到,自己的声线竟是有些发颤,听上去还带着点儿乞怜的意味。
也不知是不是这音腔过于绵软柔弱的原因,在沈沅讲完官人这两个字后,陆之昀也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腕,没再过多地难为她。
在沈沅将胳膊从他的腰上移下之前,只听陆之昀嗓音低沉地命道:“下回把这个也记住。”
沈沅愣了一下。
陆之昀要她踮脚,还得环着他的腰。
倒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沈沅便温驯地点了点头。
她刚要回复陆之昀一个嗯字,可转瞬的时当,男人便倏然倾下了身子,再度堵住了她的唇瓣,甚至还趁此轻轻地咬了下她的下唇。
陆之昀这回的气场比适才强势了许多,还浸了些危险和侵略的意味。
沈沅心中愈发慌乱,柔唇间也溢出了唔哝的软音。
陆之昀这时也将纤瘦单薄的美人儿倏地横抱在怀,阔步往宽敞的雕花拔步床处走了过去……
——
细雨终停。
沈沅院子里的粗实丫鬟们,已经将湢室地面上溢出的水清扫了一番。
陆之昀将沈沅从里面抱出来后,她便神情虚弱地躺在拔步床的内侧,亦颦着精致的眉眼,浅浅地寐着。
美人儿莅了这么一遭云雨后,通身也散着种恹恹然的柔弱美感。
实则在半途时,因为沈沅的哭态实在是太过可怜,陆之昀停下过一次。
沈沅这样,自是让他无法再继续下去,再加之她的容貌本就生得柔弱,在被他扼着腕部的时候,那副纤柔楚楚,无助又脆弱的模样,就很像是被他强迫了一样。
故而陆之昀只得沉着眉目,生生地将那阵情绪抑了下去,对着喁喁泣着的女人,尽量将语气放缓道:“你如果不想,我不会强迫你。”
沈沅一直用手攥着男人用来撑身的手臂,指甲甚至都往里面嵌了几分。
听见陆之昀这样问,沈沅还是摇了摇首,无声地向陆之昀示意着,她没有不情愿。
夜色渐浓,已近子时。
两个人面对面地躺着,沈沅正呼吸浅浅地睡着,亦将纤手置在了小腹上,模样就像是一只虚弱的猫儿。
陆之昀却并未睡下。
他于黑暗中缄默地看着妻子的睡颜,面色深沉莫测。
这样的沈沅,也让他突地陷入了有关他前世的回忆中——
陆之昀是在沈沅同陆谌成婚后,才对她有了那种说不出又道不明的心思。
他十几岁时便参了军,那时朝廷无能,大祈各地可谓是藩镇割据,军队中的军纪不甚严明。
陆之昀在那时便总会看见,心态失衡且顶着死亡压力的兵士,肆意作践帐子里那些女人的可怖场面。
他看到了这些,只觉得龌龊、恶心。
也是自那时开始,陆之昀开始厌恶女子对他的靠近,也从来都不会像寻常的男子一样,会对女子产生情意和欲望。
他十九岁那年,陆家翻了身,他的父亲陆鸿昂也重新获得了镇国公的爵位,那时的国公世子是他的三兄陆之晖。
陆之昀当年刚下战场没多久,祈朝境内固然太平了,他身上的狠戾而阴煞气质却丝毫都没有消弭。那时他只是国公府中,一个沉默寡言,看着不好招惹的五公子,也没什么不长眼的丫鬟敢去靠近他,甚至想爬上他的床。
只是陆鸿昂和陆之晖接连去世后,陆之昀便承袭了家中世袭的爵位,成为了镇国公,再加之他二十几岁时便在官场上混的不错,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女人也就开始盯上了他。
陆之昀从一开始,就对丫鬟想要上位的事态度强硬,且处置她们的这些手段也是极为残忍凌厉的。
国公府被重罚了几个丫鬟后,也就没人再敢存着这样的心思。
陆鸿昂还在世时,也曾为他安排过婚事,那人是太医院寇院判的长女。
只是婚事还未定下,寇氏后来却嫁给了陆之昀的三兄。
但是陆之昀却反倒对成婚的事松了口气,寇氏和陆之晖成婚没过多久,陆鸿昂便去世了。
三哥陆之晖成为了新的镇国公,陆之昀虽然在不久前的殿考中高中了状元,也只得在家守孝三年,不得入朝为官。
从扬州外任回京后,他很快便入了内阁,成为了内阁中最年轻的阁臣,也深受先帝的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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