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失足落水。许是午时吃了河蟹受寒,又在河面吹风一时有些头晕,不小心失足便掉了下去。人各有命, 宝儿别怕。”
定北王安慰道, “宝儿累了, 回房休息吧。”
定北王妃也点头:“宝儿没事便好, 今后还是少出去。便是要出门也多叫些侍卫护送着, 啊。”
沈乾滴了泪点头应下,在如意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定北王妃瞧着她无力的身影,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啊, 你说这王家姑娘昨儿才受封成了县主,今日便香消玉损,真是可怜。”
“好了, 旁人家的事情勿要多言。”
定北王摸了摸胡子,目光微沉:“这些日子照看好宝儿,莫要让她再出门了。”他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趟南巡会有大事发生。”
定被王妃挽着他的肩膀安抚道:“你呀成日莫要想那么多,头发都白了大半了。再说这些年不都好好的吗?便是天大的事情我和宝儿也都在呢。”
定北王拍了拍她的手,眼中欣慰:“咱们安安稳稳的关起门来过日子比什么都好。等宝儿及笄了,便挑个成熟稳重,自尊自爱,懂得疼人的女婿,我这心愿便都了了。”
……
回到房间,丫鬟们早已备好了热水澡。
沈乾褪去衣衫,身子浸泡在热水中,一天的疲惫都消失殆尽。
可惜了,有一个姑娘却永远留在了冰冷的河底。
她想过诸葛鸿会出手,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的迫不及待,肆无忌惮。
无论她找什么理由都无法否认,倘若没有九千岁,今日沉在那河底的便是她。
或者比这更惨,直接一刀抹了脖子,连死时的尊严都没有。
不论如何,王玉徽是为她挡了一命。
沈乾垂下眼帘,拨开水面的花瓣,望着水面涟漪中自己面无表情的容颜。
她的确已经走入了九千岁设好的陷阱之中,一步一步,无法拒绝。
甚至在听到一个鲜活生命的死亡时,可以依旧面不改色的做出伪态。
平静的水面被一颗水滴打散,沈乾闭上眼睛缓缓沉入水面。
温热的水淹没她的鼻子,眼睛,额头,长发。
她感到肺部的空气一点点消耗殆尽,眼前似乎有些晕眩。窒息感充斥着水下的狭小空间,让她仿佛身处深海。
“郡主!”
一只手将她拼命拽出水面,水花炸起,一瞬间充盈的空气吸入肺中,沈乾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如意焦急的神色。
她捧着沈乾的脸急得快哭了出来:“郡主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
沈乾静静的望着她,面上的水滴带着热意滑下,已经分不清是什么。
如意见她一动不动,连忙用帕子擦着她的脸面:“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沈乾摇了摇头伸手抱住她的脖子,将头靠在她肩弯处,疲惫的轻声道:“如意,我好累。”
“那,那郡主便休息吧,咱不泡了。”
“嗯。”
沈乾穿好衣裳,由着如意帮她缴干了头发后,便上(床休息。
如意为她盖好被子,柔声道:“郡主有什么事情便喊奴婢,奴婢就在外屋睡守着。”
沈乾点点头,见如意将灯吹灭了,却并没有入睡,而是望着床顶眼中渐渐冷漠。
原著里因为诸葛鸿是男主,所以对他的描写大多正面着墨。
英俊风流,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治世之才。
在女主死后幡然悔悟,用情至深,从此只爱女主一人,心之所向情之所钟。符合追妻火葬场的所有特性。
可当真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他的心狠手辣暴露无遗。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连青梅竹马的心上人都可以抛弃。
利用感情,借女人上位却又瞧不起女人。
如果说九千岁是坏的明明白白,极尽张扬的真小人,那诸葛鸿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
沈乾抓着被子的手攥紧,日后得多加小心。
……
“死了?”
昏暗的烛光下,怜妃手指微顿,眼中一亮:“当真死了。”
她身边的侍女低着头道:“是真的。献音县主下午落水,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没气了,仵作那边也确认是失足落水。”
“好,死得好!”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怜妃听到这个消息心上的石头才落了下来。
诸葛鸿之前同她说放心,可瞧见那王玉徽居然被封为县主,她还有些担忧,如今看来已经都解决了。
她的鸿郎果真厉害。
怜妃嘴角含笑,瞧着那侍女道:“下去吧。”
“是。”
那侍女垂首温顺离开。
这时又见另一个侍女进屋道:“娘娘,陛下差人来传旨,今日翻了娘娘的牌子。”
怜妃笑意颜颜:“知道了,备水。”
沐浴更衣后,乘上轿辇前往小皇帝的住处,远远就瞧见九千岁从屋里出来乘上轿辇离开。
怜妃见他朝这边来,连忙下了轿辇福身迎道:“千岁安。”
虽然她如今得陛下恩宠,但在九千岁面前依旧不敢有丝毫放肆。
往常九千岁都是目不斜视的离开,连一个眼神也不会施舍给旁人。
今日却抬手停了轿子,声音轻飘,懒懒道:“抬起头来。”
怜妃听到这话心里痛恨被一个阉人如下人般使唤,但她不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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