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见没刺中九千岁,抽出长剑又要再袭。
沈乾脸色顿时苍白,下意识伸手捂住伤口,就感到手上一片热稠。
她低下头望去,就看到自己满身的鲜血,胸口被戳了一个大窟窿。
我靠……
怎么这么疼……
早知道不拦了!
沈乾艰难的抬眸望向她以命相护的男人,却见对方略带嫌弃的瞧着她沾到自己衣服上的血迹。
你妈的……
老娘跟你拼了!
沈乾昏过去的最后一刻,朝他身上一扑,将手上的鲜血狠狠抹在他宝贝的翠羽长袖之上。
“……”
九千岁瞧着自己身上已经报废的绝世孤品,又看着扑躺在他怀里,浑身是血的小姑娘。
原是想将她丢出去,可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他只得将一切归咎于这群不知好歹的刺客身上。
那三个刺客还不知道自己死期已到,又举剑朝他刺去。
九千岁的双眼仿佛蕴着阴翳的黑色浓雾,薄唇轻启,声音不似往日里带着一丝随意的嘲弄,却是森然入骨,犹如寒冰冻体。
“作死。”
说话间,他单手一甩,掌中三根银针顺势飞出,如爆射一般破风飞向刺客,瞬间穿透眼珠刺入脑中。
没有丝毫的花哨,一击致命。
三道身影倒在血泊之中,九千岁心里的烦躁却并没有平息。
他望向怀中已经失去意识的沈乾,虽然可以感受到她呼吸间的起伏,却已经微弱到几不可见。
身子可真是差劲。
九千岁轻啧一声,将她丢上马,一拍马背,那马儿便朝营地奔去。
……
痛……
胸口像是要裂开一样。
沈乾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蒙在被子里,扼制住她的呼吸。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她到最后只感到身体发软,乏累。
好想就这么睡过去……
然而耳边隐隐传来哭泣声,似乎还有争执声。她被吵得无法入眠,艰难的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就是床顶如雾如烟的轻纱帐。
“醒了醒了,郡主醒了!”
似乎是如意的声音,沈乾微微扭头望去,就感到身体一阵刺痛,痛得她浑身僵硬。
“我的宝儿啊!”
定北王妃见她苏醒,捂住帕子攥紧她的手痛哭。
“娘……”
沈乾刚一出声,就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如老妪,喉咙干渴得如同火烧。
她缓缓道:“水……”
听到这话,定北王妃连忙擦干眼泪吩咐:“快!快去给宝儿倒水!”
不一会儿就见如意端着水上前,定北王妃扶着沈乾的身子喂给她。
喝了水喉咙微润,沈乾才觉得好受些。
她脑袋也逐渐清醒,微弱道:“这是怎么了?”
定北王妃听到这话眼泪又流了出来,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如意也含着泪:“牧场遇刺,郡主您受伤过重流了好多血。御医说若是,若是您今天再不醒就……”
“好了好了。”
定北王妃连忙打断她的话呵斥:“不准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快去唤御医来给宝儿看看身子!”
“是。”
如意应下,跑了出去唤人。
沈乾望着这并不熟悉的地方缓缓问道:“娘亲,这是哪里?”
“这里是琉缨宫。当时情况危急,陛下便让人将你送到宫里悉心照料。”
定北王妃柔声道,“宝儿你且在这里住上些日子,等身体好了咱们就回家。”
这时定北王也听了消息急匆匆带着御医进来。
把完脉博,御医也放下心来:“郡主已无大碍,只要悉心调养便可。只是郡主本就根基薄弱,日后要多加小心,不能再伤了身子。老臣重新开些滋补的药方即可。”
“多谢张御医。”
定北王夫妇听到这话舒了口气,派人去同御医开药方煎药。
御医离开后,沈乾望向定北王:“陛下查出是谁袭击牧场了吗?”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宝儿,你只专心养好身子便是。放心,爹爹会派人护你周全。”
定北王听到她询问,却并没有对她多透露什么,只慈祥得笑着安抚。
定北王妃也擦了擦眼泪:“是啊宝儿,你莫要担心,娘亲就是拼死也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好了好了,什么事就哭哭啼啼的,宝儿这不是好了吗?”
定北王妃见自家媳妇以泪洗面,叹了口气拉着她离开:“宝儿身子还未痊愈,咱们让她好生休息着。”
沈乾见他不愿多说,想来此事事关重大,也乖巧的点头不再追问。
等到他们都走了,只留下如意一个人伺候着,沈乾才开口问道。
“如意,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意坐在她床边的板凳上为她凉着刚出炉的药。
“奴婢也是听说宫里传言,说是民间一个刺客组织。好像因为山西那边洪灾,饿殍遍野引得民间激愤,所以便有百姓众筹派人刺杀千岁爷。”
她声音突然轻沉下来,小心翼翼道,“说是什么清君侧。”
“陛下大怒,下命严查。千岁爷也动了怒,抓获了一百多个犯人全部抄家灭门,为首者凌迟处死。听说这次连朝中许多官员都入了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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