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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想要将她拉下来,想要告诉她,他不会娶别的女子,他想娶的人从来都只有她一个!
    “虞儿,别走......”但他的手却是骤然穿过了她的手,他倏地一愣,才恍然想起来,他是睡在避暑行宫承华殿里,绝不会突然出现在京城,这是在梦里......
    然而,江晚虞顿了一瞬后突然转过了头,看着他的方向眼神似在寻找着什么。
    他微怔了怔,眼前所见的......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表妹?你在看什么?”
    江晚虞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码头,转过了头,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方才好像听见......有人叫了我的名字,不过也许只是听错了,走吧。”
    眼前的画面忽的又是快速转变,沈渊看着眼前异常熟悉的一切,是他在皇宫里的寝殿......心中陡然间就生了不好的预感。
    他扭头就看见龙塌上躺着的脸色灰白的人,是他自己......这是他之前做过的那个梦......
    不过片刻,徐海便快步进了寝殿,跪在龙塌前,忍着悲戚道:“陛下,江夫人已经上了云家回扬州的商船了。这是江夫人今日送给您的......大婚贺礼。”
    床榻上脸色灰白之人缓缓转过了眼眸,漆黑暗淡的眼里似落了一丝星光,像是突然就有了些说话的力气来。
    他缓缓接过,将手中不过巴掌大的沉香木礼盒打开。
    ‘沈渊’看着盒中的东西,抬手拾了起来。
    一块可扣可分的同心结玉佩,以及一张笺纸,字迹工整秀美的簪花小楷,字迹丝毫不见往日的潦草。
    “永结同心,白首不相离......”他骨节分明苍白的手指轻轻摩抚着手心带着些丝丝暖意的同心结,倏地笑了笑,灰白的面容上一瞬间似红润了许多,向来平静冷寂的眼里似有无限的柔意,浅淡的薄唇微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只愿来世,能与你永结同心,白首不相离......
    苍白的手将那手心的同心结暖玉握的越来越紧。
    徐海看着塌上脸色灰白的主子满脸哀恸,终究还是忍不住道:“陛下,您这又是何苦?”身为天子,陛下想要什么得不到,却偏偏为了一个女子苦了自己。
    ‘沈渊’灰白的脸突然笑了笑,苦?
    或许吧,他的一生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从来都是在泥潭里的人早就已经尝不出‘苦’是什么滋味了。
    能遇见她,是他的幸运……他该满足的。可,心中却又藏着满腔的不甘心……既然上天让我遇见她,又为何这般命运弄人……
    看到这里沈渊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迫切的想要醒来,想要亲眼见到她,而不是在这些梦中的虚幻里!
    梦境似乎听见了他急切的心声,画面倏地快速而过,最后,他耳中只听得那沉暮钟声,以及骤然的画面轮转。
    “那,那是什么声音......”说话之人的声音似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半晌,才有声音轻声回道:“表妹,快跪下,这是圣人......崩了,国丧。”
    “是,是吗?”江晚虞不适的按了按跳动的有些异常的心脏,明明与她毫不相关,却不知为何,她的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心慌空洞,就像是,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人一般。
    “......陛下......陛下?”
    躺在龙榻上眉头紧皱的人猛的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熟悉的银灰色帷帐,眉间的纹路非但没有变的平整,反而越发的深陷了。
    “陛下?奴才方才听着您似睡得不□□稳,有些梦魇着了,可要传太医?”徐海关切担忧道。
    沈渊眸色沉沉,看不出来在想什么,半晌才沉声道:“去清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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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浮曲院到了。”初柳站在软轿外轻声提醒道。
    “嗯。”江晚虞刚下了轿,便有忠勤伯府的下人将人殷勤的引了进去。
    穿过游廊,便见了院中设置蜿蜒有致的小桥流水,不过今日她却是没什么精神去自己观赏了,只随着下人往后面的侧院而去。
    半晌后,一处凉亭里,一青衣,一紫衣两个容色各有千秋的女子相对而坐。
    “靖宁侯夫人怎么突然上门拜访,让妾身有些惊讶,不知侯夫人今日有何要事?”
    江晚虞看着对面之人,笑了笑,道:“今日是特意来感谢世子夫人的,多谢上次在画舫中帮我说话。”
    “那般空口无凭随意污蔑人清白的人,无论那日是不是靖宁侯夫人,妾身都会直言的,所以靖宁侯夫人倒是也不用特意来道谢。”世子夫人面带笑容直爽道。
    “世子夫人不在意,但我却不能不放在心上,”江晚虞笑道:“这是我特意给世子夫人备的礼,还望世子夫人不要嫌弃就好。”
    世子夫人直接笑道:“既然如此,那妾身便收下了,妾身不喜欢做推来推去的那套,侯夫人莫要见怪。”
    江晚虞见她这般,脸上的笑容倒是更加真诚有趣了些了,“巧了,我也不喜欢。”两人对视了片刻,突然相视而笑,突然就觉得对方十分投契,自然的便开始聊了起来。
    从天南聊到地北,江晚虞才知道世子夫人原名叫甄月淑,出身将门,十几年来大多都是在边关长大的,就是要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才回了京城。
    甄月淑自从来了京城就还没有与哪个女子聊得这般畅快过,大多听着她说西北边塞的事,就能从她们眼中看出来掩饰过的嫌弃,而她整日听着那些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开始还有些兴趣,但时间久了,也就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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