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虞抬眼看了眼他,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看了他一会儿只说了要先回去休息,便直接转身走了。
靖宁侯看着她出去的背影,眼中的暗光微闪,随即却是紧皱了皱眉,原本的计划被她突然改变改变主意不回京城给打乱。不过,只要人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行。
倒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原本还那么迫切的想要离开的想法突然就改变了?紧皱的眉头没有放松,叫了人进来。
“属下见过侯爷!”
靖宁侯道:“明日若是夫人出门,你跟上去看看,不要被人发现踪迹。”
“是,侯爷!”
江晚虞出了正厅便回了自己的屋子,脑子里一时间却都是靖宁侯方才的眼神,不禁蹙了蹙眉,她突然道:“初柳,将我床头红木柜下的第二个抽屉里的匣子拿过来。”
初柳闻言立刻便走过去,拿了出来,看着自家夫人凝眉沉思的模样,不禁问道:“怎么了,夫人?”
江晚虞微蹙着眉,没有立刻应,只是将眼前的匣子打开,拿出了里面放着的和离书。
初柳不解道:“夫人,这和离书有问题?”
江晚虞皱了皱眉,上面名字是她亲眼看着他写下的,不存在什么其他的东西,她想着方才他说话的语气,兴许只是她多疑了?不过她也没有将东西再放进匣子里,而是自己贴身收好。
“无事,就是拿出来看一看。”
夕阳渐落,天空也渐渐变成了灰蓝色,依旧带着些燥意的风轻轻吹拂着枝丫,松鹤堂外挺拔的松林也被吹得飘飘荡荡。
此时松鹤堂内,却传来了些不满的声音。
一身尊贵面色严厉的太后“啪!”的一声,猛的拍了一瞬一侧的案几,厉喝道:“简直闹得也太不像话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竟然闹得行宫人尽皆知!也就是稷儿是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要不然,哼!”
一旁的嬷嬷见太后正气怒,忙劝道:“庆王妃毕竟还是给庆王殿下诞下了嫡子呢,还是您头一份嫡亲的皇长孙,您与庆王妃多提那么几次,她自然是会懂您的意思,多提点一下自己的娘家人的。”
“是该好好说说了!也不看看她那二弟做出来的那些荒唐事!”太后不满说罢,就突然皱了皱眉,道:“这段时间皇帝是不怎么在承华殿?”
那身旁的嬷嬷回道:“陛下这几日应该是去了行宫别处吧,兴许是被忙于政务给耽搁了才没有来用晚膳的。”
太后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发火,只是冷哼了一声便道:“他不来更好,省的看着了他那张脸,哀家还吃不下饭。”
......
翌日一早,晨曦微露,
初柳一路从桑雨轩外小跑进了里屋:“夫人!”
江晚虞正用着早膳,见她如此,有些好奇问道:“怎么了?一大早上的就跑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初柳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歇了口气低声道:“夫人,您方才让奴婢去曲荷院与老爷说一下,回来的路上奴婢就听说,恭王与恭王妃和离了!”
江晚虞闻言一愣,和离了?
碧琴惊奇道:“这时候和离了?恭王殿下昨日才传出病重的消息,今日两人就和离了?你没听错吧?外面不都是说恭王妃对恭王殿下鹣鲽情深么?怎么会突然就和离了?”
江晚虞闻言也放下了碗筷,看着初柳,微蹙了眉头,道:“可是听真切了?”
初柳立刻点头道:“奴婢听得真真儿的!”只是,她说完,看着自家主子眉头微皱的模样不禁轻声道:“夫人,您不高兴吗?”
江晚虞皱眉,她确实是不怎么高兴,那日她与殿下撞见恭王妃与庆王偷情,都没有传出和离的话来,如今殿下病重,倒是传来了和离的消息了。
不行,她得去先看看殿下,殿下可别身体因此又恶化了。想罢,她便站起了身来,道:“你们两人守着院子,我出去看看。”
初柳闻言立刻便道:“夫人,奴婢陪您一道去吧?”
“不用,之前收拾好的东西都还没归置放出来,你便帮着碧琴一道收拾收拾吧。”
......
“陛下,早膳......”
沈渊眉头微皱,道:“撤了。”
“......是。”徐海看了眼桌上纹丝未动的早餐,心底不禁暗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人将早膳撤了下去。
沈渊坐在暗处的笼罩的阴影之中,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那阳光底下的青山,也不知在想什么,久久未动。
“殿下?”一声特别独有的娇软的声调突然响起,沈渊倏地转头看向那窗外站着的人,身后淡淡的阳光似给她镀了一层光,越发的耀眼。
江晚虞见他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她接着就道:“殿下今日有没有吃早膳?”
沈渊看着她,面色如常道:“......吃了。”说完立刻便道:“你为何站在外面?”
“哦,我先来看看殿下,就要去找章太医了,等会儿再进来。”江晚虞说着就见他一人独坐在屋里阳光完全照不到的地方,像是与所有都隔离了一般似的,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来。朝他笑了笑,道:“殿下你坐那么远做什么?您应该多晒晒太阳才是。”
说着她就拍了拍身前的窗台,笑道:“坐这儿来吧,这里正好可以晒到太阳,现在的阳光正正好,也不烈。”
沈渊看着她几乎整个人都趴在窗台上,朝他笑着的模样,缓缓起身,一步步朝着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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