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云很纳闷, 怎么这芦苇荡里,怎么还有船。
当日楚霄云他们的船一夜未归,防川县衙便觉不好,第二日一早即派了人和船前来寻找。但前来搜救的船只都绕不开芦苇荡的迷宫,有的无功而返,有的也迷失在那芦苇荡中。第三日方凌峰带人赶到, 听说楚霄云等人已经两日未归,当即带上人和船前来找寻。
此前防川县前来寻人的船只前来寻找楚霄云他们, 却也迷失在芦苇荡中。方凌峰吸取教训,为了防止进入芦苇荡的船再度迷失, 他让前去探路的小船携带长缰绳前往。缰绳的一头系在坐镇芦苇荡入口处的大船上。
小船进去了几次,要不是缰绳牵引着,也早就迷失在迷宫般的芦苇荡中。这个法子行不通, 和静县与防川县的人更急了。
“怎么办,方门头?”防川县捕头着急的问, “真不是本县不救。我们的人进去了几次,都没能绕过去,现在我们的船也还有一艘困在里面。”
方凌峰看着面前的不断抖动的罗盘, 递回身边的人,又凝神望向两岸葱郁的树木,沉默许久才道:“罗盘在此全然无用,为今之计只能用火攻了。”
“啊?”防川县捕头不解,“什么意思?”
方凌峰道:“纵火燃烧这岸上的树木,给他们指路。”
“……”防川县捕头被惊得一时无语,片刻指着岸上的林木,结巴道,“纵……火……这可是重罪……”
方凌峰冷眼望向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防川县捕头摇了摇头。
“那便是了。”方凌峰道。
“可是……”
这纵火的罪名他可担待不起啊,但防川、和静两县两船捕快失踪在防川县境内的水道中,这个罪责,他也担当不起啊。防川县捕头心中哀嚎。
方凌峰冷声道:“纵火之责,方某一力承担,不会连累陈捕头。”
听说方凌峰一力承担这纵火的责任,陈捕头心头一松。但被看穿心思,也难免尴尬,他找补道:“陈某也不是这个意思…….方门头,咱们还是先汇报一下吧,毕竟……”
即使方凌峰愿意一己担责,但此地位于防川县境内,无论如何他应当告知本县县令。否则这罪名降下来,不是他一个捕头担得了的,县令大人也会被牵连。
方凌峰点头:“陈捕头尽管向贵县县令汇报此事。我县县令在我来时便许我便宜行事。”
陈捕头点点头,派人回去报信。尔后问道:“方门房打算什么时候起火?”
方凌峰抬头看了看被树木隐蔽的天空,虽说这河道里光线不强,一旦这些树木燃起大火被烧,那日头便会消解大火的光亮。方凌峰道:“等天黑以后。”
天黑之后,前往县衙汇报的捕快还没返回,陈捕头纠结了一下:“能否再等等?”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不管不顾去做一件事,方凌峰水不喜言谈,倒也能理解陈捕头的难处。他抬头看了看天。天上月色正浓,晚两个时辰月光更暗,也未尝不可,遂点头。
陈捕头赔笑着表示感谢。
一个半时辰以后,前去汇报的捕快带回防川县令的答复,同意方凌峰的方案。方凌峰令人燃起河道一岸的大火。河岸上的树木燃烧起来,半个时辰后,火光滔天,陷在芦苇荡中的楚霄云很快看到了这滔天的火光,并明白其中的玄机,顺着火光走了出来。
与他们一样,深陷芦苇荡中的防川县另一艘船只也看到火光找到出路脱险。
失踪的人都找到了,方凌峰命令返航。
返航前,两艘此前迷路的船上的捕快们都上了方凌峰所在的那艘大船休养,那两艘小船上换了体力充沛的捕快掌船划桨。
回到防川县衙,楚霄云这才见到与俞鹤一同前来的西田那位大家族的继承人,竟然是位女子。
那女子姿容甚佳,仪态出众,倒有些出乎楚霄云的想象。
楚霄云等人在芦苇荡耽搁了几日,此番出来,将里面情况与防川县令交流一番,便告辞离去。离开前,俞鹤将从芦苇荡捞起来的淤泥与当初捞起包子铺小贩时衣衫褶皱处藏着的泥垢做了比对,证实包子铺小贩是在芦苇荡被杀,尔后被水流带到渔民打捞地。
和静县的官船在红河码头靠岸时,周英正在码头指挥着伙计们搬运货物。
“楚捕头,方门房。”周英见了官船上下来的两人招呼道,“这是公务回来?”
楚霄云点点头:“周姑娘这是又要发货去外地了?”
说罢看了看装点货物的船只:“好大的船,你一个人包的吗?”
周英微笑道:“此次货物是运往京城。京城那边如今需求量大,再把货物转手,就不划算了。我准备在京城开家店铺,这是开店的筹备,所以多了些。”
之前周英的货还只是京城的商人代售,没想到如今她的生意已经做到京城。楚霄云对这个女子甚为佩服。他想起苏文带着孩子如今也在京城,便道:“苏文如今也在京城,他日我得了闲,去到京城,一定带文文去拜访你。他要是知道你在京城开了店,肯定很开心。”
周英也很开心:“小文在京城啊,不知他在哪里,我可以代你前去看他。”
苏文去了京城何处,这个楚霄云却是不知,他闻言道:“这个……到时我去了京城联络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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