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了解的情况来看,废弃房子的主人就挺寻常普通的一个人。他年纪轻轻就早逝的确令人唏嘘却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更看不出与这中毒的枯骨有什么关系。而且楚霄云从这次谈话中还确定了一点,这屋主是死于十七年前,而不是二十年年前。如今这破屋中停着的那具枯骨都是20年前的事儿了,时间都对不上。
想必是自己多想了。
枯骨之人死亡时间距今二十来年,时间久远,这个白水村又比较封闭,人员流动甚少,都是一个村中之人,此前异乡小伙客死他们都报官,如今发现枯骨又主动报官,想来村民与这枯骨之人不会存在什么利益相关。于是走前便叮嘱村长安排人照看着点那具枯骨,待改日查阅案卷后再做打算。便带着一众捕快离去。
这日捕房众人放衙后还远赴白水村办案,忙碌了半夜,楚霄云让要回家的捕快原地解散回家,要返回衙门的就一起同行。想到天色太晚,苏文又有身孕,不宜夜间还长途跋涉,楚霄云决定今日不回家了,将就一下夜宿廨房的休息室。
楚霄云回到廨房时,苏文已经睡着了。看着苏文的睡颜,楚霄云不自觉地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具枯骨。人生无常,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是他这会最深的感悟。
第二日一早,楚霄云想起自己今日事务繁忙,离开前把自己今日的情况向苏文概括地说了一下,把苏文的一天安排好就上签押处调阅十七年前那桩误食案的卷宗。签押处的人在存放卷宗的库房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楚霄云要的那份卷宗。
等不及的楚霄云追进去问:“你们卷宗存放应该是有规律可循的吧?记得大概放的位置吗?”
那小吏道:“当然是有规律的。先是年代,再是案件性质,然后是处理结果这样顺序存放的。按道理应该在这里,但是这个档案架上没有啊。”
“是不是年代久远被销毁了?”楚霄云想起这个可能性就比较担忧,毕竟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签押处的小吏道:“你提供的时间要是没错的话,就不可能。按照我大成律令,所有卷宗,无论大案小案,特批除外,保管年限都是20年,你说的案子才17年,那是绝对不可能被销毁的。”
听到对方这样说,楚霄云的心里又有点不安稳了。那个案子涉及20年前、17年前这两个时间点,不会真放错时间位置被销毁了吧。
“有没可能记错时间放在别的档案架上?”楚霄云问。
“楚捕头这是怀疑我们工作程序混乱?”那个小吏不满地道。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白水村这个误食案就是一起意外,我只是担心这样的情况会不会没有归类在一般的案件中……”还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楚霄云有点无语,更多的是着急。怎么偏偏就这分卷宗找不到呢?
“白水村误食案?”一个抱着卷宗走进来的小吏问,“楚捕头,曾书吏,你们是找十七年前白水村的那个误食案卷宗吗?”
被叫到名字的两人齐刷刷望向他:“你知道?”
那小吏道:“前几日主修大人让我们整理卷宗,那个案子看起来挺有意思的,我就多看了两眼,所以比较有印象。”
“你看到过?”楚霄云很惊喜,“那个卷宗放在哪里的?”
那小吏快步朝他们走来:“那个卷宗就放在这个档案架上……吔,怎么不在这儿了?”
小吏所指的地方正是此前楚霄云和曾书吏翻找了半天的地方。
楚霄云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时候看到过的?当时是放在这里的?”
那小吏肯定地点点头:“就是前日。主修大人说要把陈年卷宗拿出去晒晒,防止长虫,那分卷宗是我抱出去晒的,也是我拿回来放的。就是放在这个位置的没错,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它不在这儿了……”
楚霄云对曾书吏道:“去看看库房卷宗的借阅名册。”
三人一起把这三日的借阅名车都翻了个遍,每人都看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借阅记录,并没有人在这几天借阅过这分卷宗。
曾书吏和小吏都忐忑地望向楚霄云。库房的卷宗丢了,追查下来他们看守库房的人谁也脱不了干系。
楚霄云没工夫替别人担忧,他这会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昨儿他还在想这案子是二十年的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利益相关人了,再加上白水村那么封闭,这案子当初一开始村民就向官府报官了的,就更不会有什么问题。没想到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
在这当头,偏偏与之相关的案子卷宗丢了。
看来这案子不仅利益相关人还有、还在,而且知道得也那么迅速,这么快就拿走了卷宗。楚霄云突然想起存放在白水村的那具枯骨,就那么摆在破屋里,会不会出什么问题?那具骨架看来是不能就那么放在村里,得派人去看着。
想到这里,他再也呆不住了。他对曾书吏交代几句,匆匆的回到捕房调了几个捕快,急忙前往白水村。
到达存放枯骨的破屋,守在屋外的村民上前打招呼:“楚捕头。”
楚霄云回应后问:“大家辛苦了,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
村民们纷纷道:“没事没事,我们几个轮流守着,没怎么熬夜、村长说您让人守着,我们几个昨夜一直都在这边守着呢,当然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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