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听出了弦外之音,一把捉住楚岚的手腕:“你再说一遍?”
楚岚挣了几下,没抽出手来,其实雁归没用力,他也同样没认真,两人的手就这么腻歪在一起,楚岚想了想:“他说……算了,他也没说什么,哎你放开我,好好喝酒!”
“他说什么不重要,你居然学会敷衍我了?别喝了!跟我来!”雁归握着楚岚的手加了力道,站起身来,拖着他就朝后面的暖阁走,刚走出半步,突然又回身把酒瓶给拎在了手里。
御书房内是有一间暖阁的,与皇帝的书案隔着一道厚重的大屏风,供陛下临时休息之用,里面床榻寝具及各项用物一应俱全。
楚岚由着他把自己拽进暖阁,待他松开手,自己就在床沿上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他。
雁归:“这么说,檀……表舅他认下你了?”
“算是吧。”
“真不愧是我家大将军!”雁归笑了,弯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问道,“他怎么同你说的?”
“忘了。”
这睁着眼说瞎话的,说的还挺霸气。
雁归挑了挑眉,也没追问,站起来去拿了两只酒杯,把其中一个塞进楚岚手里。
楚岚也没言语,看着他把两只酒杯斟满,心里一边腹诽这朝野上下可没人敢监督皇上有没有在御书房喝酒,何必还要多此一举换个地方?一边举起杯就往自己嘴边送。
“等等!”雁归又捉住他的手腕。
楚岚:“……”这还让不让人消停喝酒了?
雁归端着自己那杯酒,绕过楚岚捏着酒杯的手,将两人的胳膊勾在了一起。
“交杯酒,你方才答应过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云舒,你又醉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这也不知道是第几回了!
楚岚瞪着雁归,看他笑眯眯地勾着自己的胳膊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这回怎么不细品了?陛下方才的弱水如丝呢?”楚岚道。
雁归轻柔地推着他的手,把酒杯碰了碰他的嘴唇,温声道:“你喝了这杯酒,我再告诉你。”
楚岚挑挑眉,一抬手也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哪知才刚把喝进嘴里的酒咽下去,他手里的酒杯就倏地被人抽走,换成雁归的嘴唇直接吻了上来。
雁归吻着他,趁着他身子后倾时就势把他压倒在床上。
两人热切地拥吻着彼此,良久,楚岚才好不容易挣开唇舌,在雁归的撩拨下,他只觉酒意上涌,浑身发热,试图推拒的手都带着欲拒还迎的味道,他喘着粗气:“雁、雁归……你干什么!这大白天的……”
雁归似乎被楚岚口中的酒气熏的愈发情动,一口将他的耳垂含进嘴里,嗓音低哑:“喝了交杯酒,自然就要洞房花烛……白天不是正好么……看得清楚。”
楚岚被他说得脸红耳热,心中暗骂这小混蛋,大白天干那事儿不仅不脸红,居然还要看得清楚!真是不知道该骂他两句什么才好……
想归想,也不过才片刻功夫,楚将军的脑子就已经浑成了一团浆糊,耳鬓厮磨间,被那人扒了衣裳……
情至浓时,水到渠成……
待楚岚的意识自混沌中游离出来,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觉天色竟然已经黯下来了,房中还真的燃起了一对红烛,烛影摇曳,映出满室金晖。
他动了动,被褥摩擦着肌肤,触感清晰,再伸手一摸,自己怀里还搂着陛下……
“醒了?”雁归枕着楚岚的胸膛,像只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抬头看他时,一对乌黑的眼睛闪闪发亮。
“嗯。”楚岚浑身乏力再加上被他缠得手脚都僵了,只是咕哝了一声,又阖上眼睛。
然而吃饱飨足奸计得逞的人哪还有心思管别人累不累,不规矩的爪子又在人家身上继续作乱,一脸兴奋地回味:“云舒,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简直是……”
“闭嘴!”楚岚吼道,“手拿开!”这一回,借着酒劲儿,他的确是有些克制不住,而且最不能忍的是,自己还并没醉到不省人事,所以之前种种,历历在目,那一幕一幕在他脑子里纠缠不休,简直是惨无人道的煎熬!
河东一声狮吼,陛下果然乖乖闭嘴,话可以不说,可手仍旧没停,只不过从毛手毛脚不规不距变成了替楚将军捏胳膊揉腿。
雁归懂医术,所触的部位全是舒筋解乏的穴位,楚岚被他捏得舒服,也就不再吭声了,寻思阖眸再稍微休息一会儿,一时间又不能立刻就睡着,脑子里便胡思乱想起来,心说这回这小子怎么这么消停?今天不装可怜也不演小寡妇娇斥负心汉了?
可惜有些事情就压根不能放在心里琢磨,楚岚这边刚犯迷糊,就听见他在自己怀里长叹一声,然后就是无比悔恨地小声道:“朕居然犯了白日宣淫之戒……实在是有违圣人之道啊……”
楚岚这下子算是彻底睡不着了,他眯着眼,视线下移,想不到竟然和盘在自己身上那厮来了个四目相对!
合着这小子一直盯着自己?!想必方才那句话也是说给他听的了!
雁归望着楚岚,表情竟有些严肃:“云舒,这回都怪你!你一身酒气的跑回来撩……也不是,就算你不撩拨我,我一看见你穿便装就忍不住想……”说着,他又夸张地叹了口气,显得十分苦恼,“云舒啊,以后你还是穿盔甲吧,晚上回寝宫再脱……唉!算了算了你穿盔甲的样子更好看,我还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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