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不用这么嘶——!”楚岚刚一坐起来,那个被某人折腾得最惨的部位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忍不住抽了口冷气,稍微侧了侧身,靠在了身后的棉被卷上,好歹是稍微缓解了一点,刚才没说完那句“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也接不下去了,这就是放纵之后的下场!还真他娘的疼……
“云舒?没事儿吧?你脸都疼白了!要不你躺下,我给你看看!”雁归紧张兮兮地凑过来,一脸的担忧。
“不必!没事!不用看!”楚岚尴尬地咳嗽一声,“你……去帮我倒杯水吧,我、我有点口渴。”开什么玩笑?!让你看?那还不是越看越重?!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雁归立刻答应着从被窝里爬起来。
然后楚将军亲眼看着堂堂九五之尊,就这么钻到床帏外面去了……之后外面就是一阵叮叮当当叽里咕噜的声响。
楚岚扶额:之前雁归说出了他的心中所想,自己也表明了心迹,卸下防备,既然两人终将一切开释,那往后也得学着与他日常共处,只是想不到退一步之后,与雁归私下里相处竟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一个长久以来一直被忽略的问题突然在脑中闪现,他猛然间想起来,自己面前这位统一了中原的乾安帝陛下,也不过才年方十九而已!
照这么说的话……那他这个黏人劲儿倒是可以理解了……
没一会儿,床幔撇开了一道缝,露出一个桌子角来,楚岚扭脸一看,顿时哭笑不得:“你怎么把桌子都搬过来了?”
“你不舒服,我舍不得让你下床。”雁归左手活动不便,有点别扭地搬着小炕几,直接把吃喝都一齐端了进来,朝楚岚嘿嘿一笑,“来,把被子弄一边儿去。”
楚岚把碍事的棉被挪开,就看那人兴高采烈地抱着桌子钻了进来,其实他想说真不用这样,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哪有那么矜贵,可看到雁归那一脸的兴奋,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算了,就由着他得了,小陛下开心就好。
别看小炕几不大,杯盘碗盏还真没少搁,主要在于雁归摆放有水平,能挤则挤,见缝插针,硬是把水杯宵夜茶壶外加果盘都一并抱了过来,东西往楚岚身边一放,他立刻倒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来,先喝点水润润嗓子,我先给你剥个荔枝。”
“好。”楚岚的确是渴得厉害,仰脖就把那杯水倒进肚里,自己又倒了一杯,刚端到嘴边,就见雁归举着颗荔枝,笑吟吟地望着他。
“干吗?”楚岚挑眉,怎么剥个荔枝也能美成这样?!
“这就是你,楚云舒!”雁归举着那颗荔枝,笑得特别开心。
楚岚被他说得满脑子问号:“陛下的意思是我长得这么圆还是……这么绿?!”
“都不是!”雁归啧了一声,耐心解释道:“你看,之前的你,又硬又顽固,还浑身是刺!”
楚岚:“……”心说我是傻了才会跟你聊这个话题!于是端起杯子喝水,耳边听见“咔”一声脆响,是荔枝壳破的声音。
雁归接着说,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笑意:“但是,剥去硬壳的你,又白又嫩还……”
“噗——!!!”
楚岚剧烈地咳嗽起来,刚进嘴的水直接喷了个一滴不剩,太难受了!这小混蛋!床榻上让他就算了!居然口头上还不忘记轻薄他!自己这是又被调戏了吗?!
这小子……
“云舒!你看我这……”雁归赶紧把手上的东西丢回果盘里,凑过来轻叩楚岚的背,“怎么样?没事吧?好点没有?”
“咳咳咳……没、没事!”楚岚抹了一把咳出来的眼泪。
雁归把粥端给他:“来,喝碗粥压压,趁热。”
楚岚接了,抬头看他:“陛下,臣有两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陛下正色道:“爱卿请讲?”
“请陛下先披件衣裳,当心着凉,这是其一。”楚岚道,“其二,请陛下暂时不要开口,容臣先把这碗粥喝了。”
“准奏……”雁归憋着笑,胡乱拽了件衣裳披上。
说完,楚岚也忍不住笑了,见他左手不方便,又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披得乱七八糟的衣服。
……
夜深了,两人都只吃了碗粥垫垫肚子就又躺下了,刚折腾一气两人也是了无困意,楚岚是睡了一会儿,而雁归则纯粹是因为兴奋的连觉都不想睡。
楚岚倚着先前的被卷,半坐半躺,雁归侧卧着偎在他怀里,枕着他肩膀,握着他的手放在眼前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看,这个细致劲儿让楚岚都忍不住想拽回来自己看一看是不是长出花来了。
床笫之上,人最是放松,身体放松了,脑子自然也放松下来,于是聊的问题也往往是天马行空,八竿子打不着边际,想到什么说什么
“云舒。”
“嗯?”楚岚眯着眼,像只慵懒飨足的豹。
“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
“问。”
“云舒,说实话,那时候你是不是根本就没真心要劈我?”雁归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楚岚一笑:“你猜啊。”
“我不用猜。”雁归轻轻捏着他手指凸起的骨节,“你根本就是做样子的。”
“怎么这么肯定?”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加上这一回,你去地宫里救我的时候,就更确定你当初根本就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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