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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璲还是敏锐地察觉了傅秋锋的焦点,抬手虚虚地碰了下侧颊,安慰道:“别看了,就是划条口子也没那么快就好。”
    傅秋锋被戳穿心思,不好意思地扭头摸摸鼻子。
    容璲瞄见他抬起的手掌外侧沾了点血,在他放下胳膊时抓住了他的手。
    傅秋锋心头蓦地一跳,低声为难道:“陛下,这里是地牢。”
    “地牢怎么了?”容璲正经反问,拿出帕子蹭掉那滴血痕。
    傅秋锋反应过来是他想太多,干咳一声:“反正一会儿可能还要弄脏。”
    “以后不准随便摸别人手。”容璲抬眸,凌厉的目光掺上些任性的醋意,和傅秋锋对上,再落回他温暖柔韧的掌心,顺便捏了捏骨节分明的手指:“……也不准随便往别人嘴里塞东西。”
    “臣就是干这行的呀。”傅秋锋哭笑不得,玩笑道,“您这摸骨算命呢。”
    “是啊,朕算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命。”容璲轻飘飘地说,身形一错从傅秋锋身边绕开,推门进了刑室。
    傅秋锋默默背过了手,仰头回味这句话,半晌才吐了口气,正色跟回刑室。
    兰儿将黑衣人写好的供词递给容璲,傅秋锋也凑过去看,他是受雇于公子瑜的杀手不假,但任务是给王府中的太妃下毒,却还小心留了一手,暗中偷听了公子瑜的谈话。
    公子瑜留在京城策应的心腹,和北幽主战的大王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熟知北幽情报,他们想抢先以太妃安危为筹码,三王子就无法再拉拢北幽枭王,只要许诺枭王将太妃送回北幽,在意亲姐性命的枭王一定会答应与大王子合作,带兵攻打大奕。
    “北幽王爷真这么有情有义?”傅秋锋看了之后不禁半信半疑。
    “哼。”容璲攥着信纸拍在桌上,回首凝视精疲力竭的黑衣人,“朕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前提是你真能见到那个心腹,你所谓的‘千相鬼’。”
    “臣也从未听过江湖中有这号人物。”傅秋锋沉思,“是追随公子瑜才取的名号吗?”
    黑衣人摇头表示不知,兰儿将最末一张纸展给他,道:“写上姓名年龄籍贯,在这里签字画押。”
    傅秋锋把黑衣人签完的供词拿过来一看,上官宁,二十二,醴国云川城。
    “醴国都城人士?”傅秋锋忍不住皱眉,“姓上官?王族?”
    黑衣人连忙晃着毛笔又要了张纸,写道:受累被贬,绝非细作,混口饭吃。
    “能不能要上这口饭,就看你的诚意了。”容璲幸灾乐祸,“押进地牢,择日发落。”
    傅秋锋和容璲出了地牢,容璲派暗卫先行去探顺福酒楼的位置人手,考证上官宁说的是不是实话,天色已暗,夜幕黑蒙蒙的,积云越来越厚,空气也比傍晚潮闷阴冷,似乎是要下雨了。
    “去泰安宫看看太妃吧,林铮应该也在那里。”容璲仰头估摸一下,“还是陪朕坐轿子比较好,免得中途下雨。”
    “是。”傅秋锋答应。
    他们刚在泰安宫门前落轿时就下起了雨,冯吉在门口喊话通报,傅秋锋从轿子里拿出两把伞,递给容璲一把,容璲攥着伞柄,率先迈进宫门,然后拨拉两下伞骨,转身钻到傅秋锋伞下。
    “这把伞坏了。”容璲光明正大地说。
    “那您用这个?”傅秋锋试探着把自己的伞移给他。
    容璲背着手,用攥在掌心的伞敲敲傅秋锋的腰,不悦道:“难道你想让朕给你打伞吗?”
    “不敢,不敢。”傅秋锋讪笑,把伞往容璲那边倾斜了些。
    容璲翘翘嘴角,满意地挨上了傅秋锋的肩膀。
    泰安宫内燃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熏香气息,傅秋锋一进大殿,不多时就有些发困,他甩甩脑袋运气抵御,低声道:“是安神香吗?”
    “御医点的吧。”容璲没什么反应,宫女领两人到了太妃的寝殿,容璲让宫女退下,走到卧房门口,就看见唐邈正和林铮密谋似的窃窃私语。
    “老夫大概能确定她中的什么毒了。”林铮坐在床边,端着个滴了血的碟子,压低了声音道,“小朋友去给老夫办件事。”
    “您说,小的马上去办。”唐邈搓搓手配合地低头凑到林铮面前。
    “那个昏迷不醒的是什么妃子来着?你去她的宫殿,放一瓶血回来。”林铮递过去一个瓷瓶指使。
    “好嘞,您稍等。”唐邈收下瓷瓶,左右看看,直奔后窗而去。
    林铮抬头瞟向门口:“你们俩,还用老夫请你们进来?”
    容璲推门进屋,笑道:“怕打扰了林前辈医治。”
    “哼,什么无名小卒都扔给老夫治,老夫干脆去太医院当院长算了。”林铮怨气沸腾地说。
    “如果前辈甘愿,朕是乐意之至。”容璲挑眉道。
    林铮撇撇嘴:“我怀疑她和你那个妃子中的是同样的毒,皆能令人昏睡不醒,虽不立时致命,但身体在昏迷中逐渐耗弱,死也就是几年的事。”
    容璲皱眉:“但陈庭芳是先中了其他毒药,太妃并未中过毒,身体也不错,还有一些外功底子。”
    “老夫说过不能解吗?”林铮瞪他一眼,话锋一转,笑道,“只不过要用那个丫头的命来换这个丫头的命,如何?”
    容璲沉叹一声:“前辈啊,朕早就不吃你这套了,你不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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