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臣的过去确实涉及一些无法说清的东西。”傅秋锋犹犹豫豫地说,“可能……大概,也许是前世今生吧,臣小时候又一次差点被劫匪所杀,然后脑子里就多了一些属于某个朝代顶尖暗卫的记忆片段,包括武功。”
容璲缓慢地抱起了胳膊:“朕已经让冯吉给兰心阁送了不少补品,应该有补脑的。”
傅秋锋撑着额头道:“就算您不信,臣也没办法,臣发誓连臣自己都解释不了这种情况。”
傅秋锋心想他这个誓发的也没错,他确实解释不了。
“只要你说的合情合理,朕并非不信。”容璲沉下脸来,“如果你脑子里多了别人的记忆,那你是谁?”
傅秋锋一愣:“臣是……是您慧眼识珠破格提拔的忠臣!”
“朕是让你阿谀奉承的吗?”容璲差点气笑了,“你说你叫傅秋锋,两个不同的字,是否代表不同的人?你到底是谁,这点你自己能确定吗?”
“臣能确定,臣就是傅秋锋。”傅秋锋毫不迟疑地回答。
“既然能确定,那又何来‘脑子里多出的记忆’,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容璲一针见血点破他话里的漏洞,“朕不想要个癔症下属,你若实在不想现在说,朕就再宽限你几天,等你伤好,再一五一十给朕和盘托出。”
傅秋锋始终绷着的肌肉松懈下来,背后又开始钝痛,他抬手搭着肩膀苦笑道:“是臣优柔寡断,不能给陛下满意的答复,还让陛下三番五次为臣退让,臣何德何能,实在羞愧不已啊。”
容璲用眼角余光断断续续地瞟了他几眼,低声道:“朕想要的满意答复又不只是这一个。”
“陛下?”傅秋锋没听清,茫然问道。
“没什么。”容璲冷硬地说,这时竹韵阁的书童小鹿过来送药,他接过了托盘让小鹿回去,把药碗递到傅秋锋手里,回到桌边拿起外伤药膏,捏着托盘上的纱布,反复掀起来又放下。
“臣可以自己包扎,您还要上朝,就不必在兰心阁多耽搁了吧。”傅秋锋仰头喝完了药,诚心建议道。
容璲沉沉地吐出口气,回头笑得比阳光更明媚:“朕就要在兰心阁耽搁,反正你的妖妃名头已经传出去了,朕还怕什么?”
“呃。”傅秋锋为难地皱了皱眉,拗不过容璲,只好老实脱掉里衣趴下,让他查看伤势,容璲洗了个热毛巾,轻柔地落在后颈上,热度仿佛融化了僵在一起的血肉,让人放松而安逸。
“今天不准去霜刃台。”容璲严正警告,“朕知道拦不住你,最起码明天再说。”
傅秋锋有些赧然,答应道:“是。”
“朕今晚来兰心阁。”容璲盯着傅秋锋脊椎的弧度,不动声色地说,“朕让人送个软榻过来,不影响你养伤。”
傅秋锋刚才的欲言又止又提了上来,他稍稍扭头,从臂弯里看向容璲,小声提议道:“您已经要抓了陈峻德清剿逆党,从此朝野上下再无障碍,也就不需要臣装作男侍了。”
容璲拿着签子给傅秋锋涂药膏的手一顿,咬牙怒道:“朕还没卸磨杀驴,你就先不干了,想过河拆桥了?怎么,当朕的男侍让铁骨铮铮的傅大人觉得耻辱?”
“臣绝无此意!”傅秋锋挣扎着想起来,结果被容璲一把按回床上,脸颊挤在床和胳膊之间,有点艰难地发音,“臣仰仗的从来不是名声,而且就算真是陛下的男侍而没有男侍这个位分臣也毫不介意!总之重点不是男侍……”
傅秋锋说的有点拗口,容璲越听越不是滋味,把药膏重重往傅秋锋背上一抹,阴沉道:“那你的重点是什么?”
“呃,嗯。”傅秋锋沉吟一阵,“总之就是,陛下不用再处处提防,像陛下您这般英勇无畏的男子汉,定然不会被过去的阴影永远束缚,大奕人才济济,也不乏像贵妃娘娘那样文武兼备的女中豪杰,陛下可以试着从聊天吃饭开始接触,而且林大夫肯定也有办法的对吧!”
容璲:“……”
容璲把纱布抛到床上,甩手不再给他包扎,冷笑道:“你也要催朕纳妃!好啊,朕再封几个妖妃,今天吃饭明天喝酒,你就不用再见朕了,有什么事写好奏折等朕有空再说,要是急事,就在殿门口跪着求见。”
傅秋锋一想这种日子,忍不住有点后悔刚才的劝谏,他当然还是想每天见到容璲的,随时可以汇报议事,绝不误工,于是赶紧补救道:“大家闺秀贤良淑德的女子也有不少,她一定能提醒陛下勤政爱民。”
“像贤妃那样。”容璲呵呵一笑。
傅秋锋:“……”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容璲凉飕飕地说,“朕和朕的妃子,你只能选一个。”
傅秋锋:“……”
傅秋锋匪夷所思道:“啊这,不该是臣来选吧,这选项未免太没逻辑。”
“朕说了算。”容璲蛮横道,“你救驾有功,想要什么赏赐,朕这次不戏弄你了。”
傅秋锋眼神一亮,陷入沉思。
容璲拿起毛巾擦手,低头细细地蹭指尖沾到的药膏,状似无意道:“那柄没开刃的匕首着实无用,宫里也收藏了一些神兵利器,你要你开口,不止匕首,朕也可以给你刀剑,你还答应过要教朕剑法……”
傅秋锋沉思完了,正色道:“既然臣已经坦露武功,那有些时候一个人行动确实难以面面俱到,臣斗胆请求陛下,给臣三名可以随时调遣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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