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渊:“……”
韦渊被傅秋锋冠冕堂皇的说辞震惊了,一时竟无言以对,上官雩已经进了竹韵阁,他只好静观事态发展。
容璲感觉后脑有些异样的隐痛,这让他愈发恼火,对匆匆赶来的上官雩沉声喝道:“站住。”
“陛下?”上官雩诧异容璲也在这里,而且衣襟上一片干涸水痕,似乎还有些茶叶,不符合容璲一贯的体面风格,实在可疑,“正好,我已经找到陈庭芳了,她状态有异,言语癫狂,我猜是中了毒……你是知道了才来找林前辈的吗?”
“贤妃的账,朕自会与她清算。”容璲目不转睛地盯着上官雩,“而你,擅自闯入公子的庭院,见到朕,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吗?”
上官雩本欲直接进屋去寻林铮,闻言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对容璲投去审视的目光。
在门缝旁围观的三人无端感到一阵冷意,缠在傅秋锋手臂上的墨斗也贴着门边钻出一颗脑袋,又本能往后缩了缩,傅秋锋悄悄搓了搓胳膊,压下蛇类爬过的毛骨悚然。
“上官雩,朕已经不再年少,你也该从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里醒来了,认清现实,醴国不需要你,现在朕才是你的主人。”容璲微微扬起下颌,“女人就该有些女人的样子,否则休怪朕不念旧情,将你按宫规处置。”
“本宫的模样就是女人的模样,你懂什么女人。”上官雩锋利的仿佛能透析人心的目光渐渐收敛,突然笑了起来,游刃有余地偏了偏头,仿佛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她缓步向容璲靠近,容璲却不由自主地紧张戒备,同时退后,砰地一声撞在了门板上。
林铮背后抵着门,拼命使眼色让傅秋锋和韦渊低头,摊手做了个让容璲自求多福的表情。
“本宫并不想听陛下的教诲。”上官雩抬起染着鲜红指甲的右手,握住容璲一缕头发,指尖拨了拨,挑出一片茶叶,“低下头来看着本宫,让本宫见识一下你这些年有多少长进,竟然妄称本宫的主人。”
“放肆!狂妄……”容璲话未说完,那缕长发骤然被上官雩用力一扯,他被迫低下头,顿时怒不可遏,抬掌向上官雩拍去,上官雩不闪不避,他的手却在即将触及上官雩胸前时硬是刹住,掌风吹动上官雩的耳坠,玲珑的响声让他愣了愣,指尖发凉,手上错觉似的凝固着一层鲜血,发自内心的不愿和恐惧层层涌现。
“放手!”容璲气急败坏地骂道,手停在半空,推也不是收也不是,尴尬的靠着房门,被上官雩挡在身前进退无路,“朕命令你放开,你敢抗旨不遵!来人!”
“省些嗓子吧,这里就算有人,也不会帮你了。”上官雩朝窗纸里瞥了一眼,看见那三人一蛇往下躲的影子,笑呵呵地说,“你还是克服不了内心无聊的障碍,只有岁数长大毫无用处,不敢推开本宫,那本宫可就继续放肆无礼。”
“……滚!上官雩,你现在是朕的贵妃,惹怒朕对你毫无益处!上官雩!”容璲一阵恨声咆哮,他握拳回手砸在门上,试图打开房门远离上官雩。
林铮挡了两下,震得手麻,干脆地放弃了,躲开两步看容璲在突然打开的门前差点跌倒,上官雩的手刀抬到一半,还没来得及施展,容璲的脖子勉强躲过一劫。
“你们三个,热闹看够了?”上官雩收手抱着胳膊说,“所以陛下也中毒了?”
“……我们为林前辈创造更多观察毒性的机会。”韦渊硬着头皮学习傅秋锋的理由。
林铮在容璲即将开始新一轮怒吼前眼疾手快给他灌了瓶药,容璲在凌乱的正厅里跌跌撞撞地扶上椅子,坐下之后闭上眼睛无声地气喘。
“贵妃娘娘明断,一眼就看出陛下中毒。”傅秋锋恭维上官雩,“贤妃娘娘已经找到了吗?现在何处?”
“还在北山,霜刃台暗卫在半山腰的亭子里找到她,她满口不得了的胡话,什么不在乎陛下宠不宠爱,不在乎降不降罪,爹也无所谓,她很快就能与心爱之人团聚之类的,我已经让人把营帐围了,任何人不得入内,放出消息她被韩昭容的厌胜之术诅咒,中了邪,韩昭容还真是好用。”上官雩哼笑两声,“我在北山没找到陛下,觉得还是亲自回来一趟比较稳妥。”
傅秋锋点头,和上官雩也说了事情经过,提议道:“贤妃弄巧成拙自己反而中毒,敌人必然收到消息,臣认为陛下这几日应该暂不露面,然后大肆召见太医和巫师为贤妃诊治,让敌人以为陛下也中了招,是害怕朝中动摇所以秘而不宣,用贤妃试验能否解救。”
“密道一事也不能声张,持续暗中监视,敌人很可能通过密道潜入。”上官雩接上一句,“贤妃身份高贵,无论是灭口还是送来解药,敌人都不会放着不管,让她愈发疯癫透露更多消息给我们,届时我们便可顺藤摸瓜。”
“监视密道属下会负责。”韦渊沉声道。
“好。”上官雩点头,“我负责从陈庭芳口中套出情报,此毒多久致人死命?”
“喝下一杯的量,快则两月,慢则半年。”林铮道,“老夫负责研究毒药?”
“这个时限,好歹毒的用意,天子不仁,不保四海,两个月足够有预谋的阴谋者名正言顺举起反旗。”上官雩微微皱眉,不过很快挑起嘴角宽心道,“此情此景,与当年颇有些相似,而且我们又添一大助力,下毒之人必不会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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