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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没事,”沈蕴打断了他的话,“行了,去看下一幅吧。”说着,沈蕴径直往前走了几步,顺着过墙壁的拐角,来到了下一幅壁画的跟前。
    “……”路弥远嘴唇开合了两下,最后还是抿起,跟了过去。
    沈蕴端详了一会,忽然咦了一声,“这九座仙山高度是不是往下降了不少?”
    他一开口,其他人也立刻聚了过来。
    “确实降了,”路弥远道,“之前这九座仙山一大半都藏在云层里,现在已经落在云下了。”
    神州依旧是满目凄凉的,风雷山火依旧在涌动,但地上的人们不再乱跑躲避,而是一圈又一圈的环绕簇拥,脸齐齐看向画面最中间的那个人;空中的那些九霄修士们针对的对象也不再是彼此,而是剑指向下,齐齐对准了画面最中间的一个人。
    那个人只一个背影,手中只有一把剑。
    他的身形在一道道如天威般的咒法下显得如蝼蚁般渺小,但蝼蚁就这样高举着手中的剑,为地面上的人挡下了的攻击。
    “……”
    一时间,大伙都屏住了呼吸,表情有些怔忡。但没有人的视线能从这位剑客身上移开。
    过了半晌,沈蕴才喃喃感叹道:“好夸张……这是主角登场了么?羲夫人,您听说过这个剑客吗?”
    “不知道。”羲夫人道,“我年前那会儿虽然不怎么好学,但还是很爱听一些英雄故事的,如果曾经有过这么一位厉害的剑客,我不可能没印象。”
    “景同修呢,在文献上见过这个人吗?”燕也归问道。
    景颉摇了摇头:“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羲夫人问道。
    “那是不是守庭?”路弥远指向了画面的角落。
    在地面上的人海中,画着一位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她背后好像受了伤,手中握着一把小小的木棍,棍上有一缕缕电光环绕,她的目光却坚定地望向中间的那名剑客,似乎随时想冲上去助对方一臂之力——只是这女孩个头极小,又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如果不是景颉指出,大伙很难注意到在阴影下居然藏着这么一个人。
    沈蕴道:“等等,你怎么认出这个小女孩是守庭她老人家的?”
    “很好认啊。”路弥远一脸无辜,“她不是和守庭长得一模一样吗?”
    沈蕴:“……哪里一样了??”
    “我也觉得是守庭。”羲夫人注视着画上女孩的背,忽然开口道,“天崩地裂时,守庭曾因为救几个孩子差点被鬼物扎穿了后背,我为她包扎的时候注意到她老人家背上有一道十字旧伤……和这画上的丫头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沈蕴瞪起眼睛:“不是吧,我以前以为她老人家估计也就比您再多个一两辈,这样一算,守庭的年纪估计五百岁都不止了。难怪我说想叫她虞奶奶时她冲我横眉竖眼的,这应该是虞太太太太太……奶奶了。”
    他还没嘀咕完就又被羲夫人敲了个凿栗。
    虞翠之经历了太多事,见过了太多人,也送走了太多人,她又从来孑然一身,从不与任何人提及自己的过去,导致她的年岁一直成谜。在神州的认知里,虞守庭仿佛一直都是站在归山顶峰,拄着龙头拐杖,冷面冷语的老太太。她就是天贤庭。
    如今看到她也曾有少年童稚,狼狈羸弱的模样,众人心头不禁百感交集。
    于是五人后退了一步,齐齐向画上的女孩行了一个恭敬地弟子礼。
    看完了这幅画,便已沿着墙走完了密室的一半,前方就是那座石台,沈蕴问道:“咱们下一步是去研究那个法器还是继续看画?”
    “既然这壁画上说的是不知历的故事,就继续看吧。”羲夫人道,她率先往前走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站住回头道,“你们几个是不是和静與的那位小神童玩得挺好?”
    沈蕴道:“您说小陶?关系是挺好的。”
    “那就把他叫下来吧。”
    “啊?”
    “啊什么啊,”羲夫人朝四人挥了挥拳头,“反正这密室也不怎么密了,叫他下来,一会帮忙看看那个法器是什么玩意。”
    沈蕴龇牙:“哎呀,夫人您真是我见过的有史以来最英明最厉害最好看的代守庭!”
    “少来,从你入学以来我就没吃过你这套,”羲夫人话虽这么说,嘴角却带着笑的,“还不快令牌传讯?”
    在大家绕过石台往对面的墙壁走去时,路弥远转过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台上那座暂时被冷落的法宝一眼。
    那东西像是一个被支起的轮盘,轮盘边上隐约描画着两圈咒文,中央有一根指针似的玩意,指针大约指向了丑时的位置。
    是个灵晷?路弥远想道。
    距离大伙进入密室已接近半个时辰,幻光符有些暗了,燕也归又燃了一张,光芒乍起时,最先照亮的是空中的云层。
    “咦,那九座仙山消失了?”
    沈蕴第一反应就是仙山都被那名剑客给打了下来,他立刻循着光往下看去,但苍茫大地上既没有山崩砸出来的狼藉,也没有那名剑客的身影。神州仿佛又回到了第一张画幅时的状态,山林郁郁葱葱,百姓安居乐业,就好像那九座仙山从未出现过。
    两幅图片之间情景跳跃得有些大,令沈蕴没法将它们衔接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看漏了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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