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其他人也对符影上如此直白恶俗的发展看得有些眼睛发直,崔兴言喃喃道:“乖乖,这俩人不会要真刀实枪吧,那这片可就太厉害了……!”
“厉害什么,这种三俗玩意……”沈蕴愈发不自在咋了下舌,他又想抬手蒙小朋友的眼睛,但这次手刚扬了一半就被路弥远按住了。
路弥远:“我不怕这个。”
沈蕴:“……”这是怕的问题吗?
所有人似乎都已被香艳的画面吸引,此时唯有对女人毫不感兴趣的银焕再次拿起了那个装符影的空盒,青年皱眉琢磨道:“《子夜铃声》……我到底是在哪听过呢……”
他还没来得及思索出一个头绪,忽然画中男人停下了动作。
“郎君?”女人迷蒙着双眼问道。
“不对。”
男人一把掐住了那女人的脖子,一字一字咬牙切齿,“你、不、是、小、贞!”
话音一落,驻音铃中原本播放的暧昧旋律发出断弦一般的刺耳铃声,如利刃般刮过众人的耳膜!
剧情急转直下,大伙都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晃着胳膊脑袋不断挣扎,那男人双手仍一分分用力,道道青筋自手背额迹鼓胀凸起。耳畔的铃声愈发尖锐,尖锐到大家不得不伸手捂住耳朵,才能勉强抵御这股魔音。她嘴唇拼命开合,像是要喊出什么音节,但被扼住的咽喉根本连气流都无法呼出。终于,她双手一软瘫在榻上,而那男人仍死死掐了小半刻才松开了手。
“……”见证这一幕的剑范小院鸦雀无声。
“崔,”景颉慢吞吞转过头,“这也是符咒特效吗?”
“这……”崔兴言张了张嘴,“这做不出这种特效吧,她、她脖子都断了啊……”
“我的冰碗没法吃了。”陶星彦有点反胃。钟秀林全程脑袋就没敢抬起来过,通红的小脸此刻煞白一片。
“——我操我终于想起来了!!”银焕猛地一拍桌子,惊叫出声,“以前我听千影堂的弟子说有个喜欢拍艳情符影片的散修,跟一对双胞胎女修好像有点不清不楚的,那两位女修一个叫什么小纯一个叫小贞,男人后来似乎是想从此单捧小贞,却又不和小纯断个彻底,结果不知怎么闹到最后这仨好像全死了!这部《子夜铃声》据说就是那个散修拍的最后一部符影片!”
“他们三人怎么死的?”燕也归问道。
银焕又蔫了:“我哪记得啊当时就是听弟子们随口一八卦……你让我再想想……”
在银少主继续努力回忆的工夫,符影上的故事仍在继续。音乐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四周万籁俱寂,男人杀人之后有些回过了神,他呆呆地看了看身下的尸体,突然一咬牙将女人合衣抱起,冲出门外,往院中水井处大步走去。
“烂人。”沈蕴磨牙。
那男人毫不犹豫地一把将“小贞”投入深井,正要转身离开,忽然,驻音铃中又是一声轻响。
叮铃。铃声如女子娇笑,将男人挽留在了原地。
“郎君呀……”
霎时间,从井口处有女人的长发如泉般喷涌而出,乱舞着将男人一把缚住!男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长发一并卷入井中,只剩一声惨叫回荡在剑范小院内:“啊啊啊——”
“啊啊啊——”银焕也同时惨叫。
坐在一旁崔兴言吓了一跳:“你跟着叫唤什么!”
“我彻底、彻底想起来了!他们就是这么死的!这就是那个被诅咒的符影匣!”银焕瞳孔急剧缩小,额头冷汗直冒,“这个‘小贞’掉进井里后彻底变成鬼物了!她会从井里爬出来!会从画面里爬出来!爬出来后她便让观众猜自己到底是小贞还是小纯,但不论回答是什么都会死路一条!”银焕吓得几乎要蹦起来,“——崔兴言你到底带了什么东西回天贤庭啊!”
崔兴言也急了:“我又不知道这玩意是个被诅咒的鬼物,何况这不是你们闹着要看的吗?”
“别吵了。”燕也归打断了二人。青年声音清冷,嘴角却带着一抹愉悦非常的笑意,“她已经爬上来了。”
只见一个身影正从井口处缓缓爬出,正是才被男人掐死的“小贞”。她的脖子不正常地歪着,凌乱长发遮住面容,唯有头上那根钗子随风晃动,每一次都会发出一声悦耳声响,明明她动作看起来迟缓无比,可就在每一下声响后,女人就离众人近了数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要出来了她要出来了!!”钟秀林抱着陶星彦的脖子鬼哭狼嚎。
众人今日是来看符影的,各种法宝武器压根就没带在身上,再想去取已然来不及,沈蕴心里不由也有点慌,他手上掐好咒诀吩咐道:“弥远,等她出来后我困住她,你去拿我的同春来。”
“好。”路弥远口头答应着,身体却没有动,依旧静静直视着前方白幕。
那鬼物的一只青白手臂已探出幕布,整个人自画面中一寸寸呼之欲出,她藏在长发下的嘴角一点点咧开,曼声向众人问道:“郎君,你猜——”
“猜”字刚出口,她忽然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声音,手也定住不动了。
鬼物:“……”
路弥远:“……”
众人:“???”
气氛莫名变得有些诡异且尴尬,张沛雨忍不住悄悄问银焕:“前辈,她怎么不继续往下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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