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勿听,师叔。”路弥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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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桃花糕下肚,另一块糕吃了一半,沈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他回头看去,发现是那位帮他俩开门的小倌。
对方气喘吁吁地小跑到二人面前:“二位仙、仙师别走……”
沈蕴微笑道:“我们不急着走,你先缓口气再说。”
明明只是一句顺口安抚,对方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脸又红了。他嗫嚅两声后问道:“我刚刚在屋外听见,两位仙师是去准备寻银仙师和虹袖的么?”
沈蕴点头:“怎么,小哥知道线索?”
“也不算线索……”
少年和沈路两人来到僻静处,又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才继续道:“我那天晚上和……和人吵了架,心烦意乱,就在馆中乱逛,逛到后院时正好看到银仙师和虹袖在一处说着悄悄话。两人一开始也好好儿的脑袋挨着脑袋,后来似乎也起了争执,看到他俩吵架,我心里也怪难受的,心想如果银仙师欺负虹袖,我是虹袖的好兄弟,待会就冲上去帮他。”
“你还是个挺讲义气的小兄弟,”沈蕴道,“他们俩在争执什么?”
少年挠了挠头,“我听见银仙师说,‘我是真的有家训立誓,绝不能沾赌的’,虹袖说‘你明明昨日还炫耀上回赏剑礼的盘口赚了多少钱’,银仙师说,‘那不一样’……”
“嗯。一个坐庄,一个闲家,确实不一样。”沈蕴嗤笑一声,评价道,“小情人拌嘴太啰嗦,你直接说吵的结果。”
“结果就是他们又争了几句,银仙师拗不过虹袖,就说‘那要不明天就去六博楼’,虹袖这才高兴了,说‘公子果然是爱我的’,两人就抱到了一起……”
“可以了,可以了,非礼勿言。”沈蕴连忙打断,“这个六博楼是什么地方?”
“我曾经听我的……”少年顿了一下,“我的朋友说过这个地方,好像是个赌庄,他之前就在里面赚了大钱。”
“那你知道这个赌庄在哪吗?”
少年摇头。
既然两人是去赌庄,怎么会一起失踪?总不能是都输光了家当,被人扣在里面了吧?沈蕴总觉得有什么关窍似乎没对上楔缝,他见也问不出什么,便开口向少年告辞,对方却又期期艾艾地唤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沈蕴问。
少年伸出手,忽然又像是怕自己脏污了沈蕴的衣袖般顿在了半空,生生改成了一个行礼,“我、我叫碧岑。沈仙师可要……可要……”他勉强笑了笑,“可要找回虹袖他们呀。”
沈蕴怎么会看不出这少年对自己有好感,而他一向对喜欢自己的人都会温柔一分,于是朝对方微笑道:“嗯,放心吧。”
等两人走至街口,路弥远回头,发现那个叫碧岑的少年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朋友在磨蹭什么?掉东西了?”
沈蕴比他快了两步,回头看着他。
路弥远摇了摇头,跟上他的脚步。
镇上已逐渐热闹起来,各色的摊铺也开了张,沈蕴一路打听一路吃吃喝喝,倒像是来逛街游玩的,他正琢磨是买绿茶味的瓜子还是原味的瓜子,身边的路弥远突然道:“刚刚那个少年叫什么?”
“好像叫……碧……碧什么来着?”沈蕴想了一会发现想不起来,便懒得想了,“我记不清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因为我发现我也有点记不清了。”路弥远道,“买原味的吧。”
所以他要更加谨慎,更加耐心,要让这份温柔染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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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是我喜欢的,面热心冷受,不然怎么当低岭之花^q^
第39章 六博楼(一)
等景颉和燕也归两人姗姗来到时天色已近薄暮,沈蕴和路弥远正在街边小摊上吃馄饨。三枚铜板一碗,便宜管饱。沈蕴见他俩来,又招呼老板道:“再来两碗!我还有瓜子叮叮糖以及鸭翅,只不过糖太甜鸭翅偏咸,就瓜子味道刚刚好,要吃吗?”
“一碗就行,我不用。”燕也归回头道,“你提前过来就是为了吃?”
“线索当然有打听,燕仙师先请落座再说。”沈蕴道。
两人坐下后,沈蕴用筷子敲了一下碗沿权作开场白:“说来话长……”
“太长就捡重点。”燕也归打断。
“你怎么跟守庭大人一样没耐心。”沈蕴撇嘴,先将玉容馆的见闻一一说了,然后道,“我和弥远下午又在镇上打听了一下六博楼这地方,一般百姓对此一无所知,倒是有个闲汉告诉了我们所在——这地方确实是个赌庄,而且生意好得不得了,就在镇上往东几十里的深山中。”
“一般赌庄不是都建在闹市么?”景颉问道。
“你先别打岔,我还没说完。他说那地方原先是有个小宗门的,但二十七年前天崩地裂,里面的人全死完了,就成了一座空庄子。前些年据说是哪个富商看中了地皮,就在那儿建了个山庄,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年过去,山庄就变成了赌庄。”
“一般城里的赌庄不也一样能赌吗?”景颉问道。
“你怎么又打岔,馄饨都堵不住你的嘴,”沈剑范点名批评景同修,“这座赌庄建在深山中依旧有不少人慕名去赌,甚至不乏像银焕这样的修真者,当然是因为这座赌庄和其他的赌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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