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连张哥都打不过,怎么可能超过比他还厉害的人?”
小狐狸觉得男人是在跟他开玩笑,不,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他一个爪子只能给人挠痒痒、一蹬腿大概率能把敌人笑死的小狐狸,能靠什么超过大名鼎鼎的龙虎山天师?还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
难道是靠大尾巴糊他一脸吗!
“这件事不急,关键是,你要让张寰三相信,你就是他唯一的希望。”林宿边教他如何做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他,苏黎这才注意到男人今天破天荒地戴上了一副黑色的皮手套,“你只要从他那里拿到龙虎山大阵的通行令就可以了,等见到张穹一后,就把这个交给他,到时候他自然会帮你。”
小狐狸将信将疑地接过那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红绸缎盒子,轻轻晃了晃,里面似乎装着很多豆子一类的圆滚滚东西。
“这是什么?”
“是什么你不必管,”林宿看着他,淡淡道,“一句话,做还是不做?”
“当然做!”
之前年纪还小的时候,苏黎就敢孤身一狐去层层防守的地方偷钥匙,没道理年岁越长却越胆小了。
“林局,昨天真是抱歉了,说好的要请你吃饭的,却又闹出了那种事情。”他望着林宿眼底的阴影,关切地问道,“是晚上没睡好吗?感觉你今天的脸色有点儿苍白啊。”
事实上,男人现在的唇色浅淡到几乎于无,看上去就跟大病初愈似的。
“没事,只是今早被拖拉机吵醒了,有些犯困而已。”林宿想伸出手,像往常那样摸摸他的耳朵,却又像是顾忌着什么,很快就若无其事地放下了。
“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好好想想如何劝说张寰三把通行令给你,”他叮嘱道,“记得要问清楚怎么使用,否则你就算拿到了没有作用。”
小狐狸握着盒子,郑重地点了点头:“我这就去食堂找张哥!谢谢林局!”
他深深地朝面前的男人深深鞠了一躬,像阵小旋风似的一溜烟跑走了。
望着小狐狸风风火火的背影,林宿的眼底浮现起一抹笑意。
片刻之后,他忽然出声,对着身后看似无人的角落问道:“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一声叹息。
拐角处慢慢转出一个人影,正是苏黎以为已经去吃午饭的张寰三。
“林局,您这让我很难做啊,”不正经的假道士双手抄在袖子里,晃了晃后脑勺的小辫儿叹气道,“不管怎么说,您对这小家伙也宠的太过分了些。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让他想办法说服我……您刚才那番话,根本就是对我说的吧?”
林宿平静地看向他,不置可否道:“怎么理解是你的事。”
“啧啧啧,有人疼就是不一样啊。”
张寰三慢悠悠地踱着步走过来,站在林宿身后半步的位置,透过窗户低头望向下方人群中左顾右盼的小狐狸,面上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不过这小家伙也的确是不容易,东躲西藏了那么多年,生活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要是再死了爹,那日子可就真没法过了。”
林宿没有说话,但男人紊乱的呼吸频率让张寰三敏/感地皱了皱眉,他盯着男人放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问道:“林局,你到底给了他多少凝血珠?”
“6颗。”
“一颗一百毫升,那六颗就是……”张寰三瞬间瞪圆了眼睛,失声叫起来,“六百毫升!?林局,你不要命啦!”
“只是比正常献血多了两百毫升而已,不要大惊小怪。”林宿瞥了他一眼,示意张寰三压低声量,但被警告的张寰三却仍旧在碎碎念着:“什么叫只是多了两百毫升,这么一点就是要人命的节奏啊。”
他嘟囔了半天,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林局,说实话,你才是那小家伙的亲爹吧?否则怎么会对他如此掏心掏肺的好?”
“别逼我踹你。”林宿面无表情道。
但张寰三本性就是贱兮兮的,见林宿没有正面回应,他依旧不死心地追问道:“不是亲爹?那就奇怪了,就算是娶媳妇也没带这样把老命都搭上的啊……哎呦林局,我错了,君子动手不动口!……别别别,动脚也不行!”
一阵鸡飞狗跳的结果就是,当小狐狸上气不接下气地在茶水间里终于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时,却惊讶的发现,上午时还人模狗样英俊潇洒的张寰三,这会儿已经成了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
“张哥,”他怀疑道,“你这是去偷鸡了?”
“去去去,小孩子怎么说话呢,”张寰三没好气地冲他,“我这是下楼的时候不小心,踩着拖把水自己摔的!”
苏黎瞅着他脸上的两个大熊猫眼,心想您这一跤摔得还挺有针对性,正好一左一右俩大乌眼青,也是没谁了。
但他识趣的没有再提这件事,而是斟酌着措辞,想把话题往通行令的事情上引。
“张哥,等过段时间不是要到妖王选拔赛了吗,”小狐狸笑得奸诈,身后的尾巴也一勾一勾的,像个问号似的荡来荡去,“听说这次轮到龙虎山出地盘了,那咱们……是不是得未雨绸缪一下呀?”
“未雨绸缪?”
张寰三好整以暇地望着面前这绞尽脑汁想要通行令的小家伙,苏黎现在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他可是一清二楚。被胖揍一顿的怨气顿时散了大半,男人心念一转,起了坏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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