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胸膛里的郁气。
是了,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起过,又怎么能怪她乱想呢?只要他找机会和她说明白,自己并不在乎这些,她就懂了。
他找到了合情合理的理由,顿时就放下了最后一点不快,随之涌上来许多疑惑与心疼。
什么时候开始,芝芝变得这么懂事了呢?一年前,她看到个混混模样的人走过来,都会紧张得躲到他身后去,可现在,她敢直接冲到变态面前把他骂跑。
是不是他太没用了,才让她不再信任自己?就算是这样,她又是因为什么缘故,好端端的会去想房子结婚的事?
庄家明仔细回忆,怀疑到了金外公头上。他听说过她外公的事,是不是他那里出了什么事,让她知道了这些大人才会想的东西?
他越想越难过,掏出手机就想发消息,可输入框里的文字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反复数次,依旧没能组织出合适的语言。
芝芝不告诉他,或许就不想让他知道,贸然追问,也许反而会惹得她难过。可要是不说,他又非常想要开解她,希望她能对自己倾诉,释放一下压力。
如此纠结了大半晚,什么也没说,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天亮,他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刷牙的时候,又想起了这件事。可过了一夜,再说昨日的事,又有点难以启齿。
他纠结再三,还是选择放在了心底。
*
暑假的最后一段时光也倏忽过去。
庄爷爷的腿好了不少,不再需要坐轮椅也能走动几步。芝芝结束了自己的暑期课程,除掉成本,赚了五百块。她在淘宝找了代购,买了支凌美的钢笔送给庄家明,作为他今年的生日礼物。
庄家明很惊讶。他们两家的经济条件都不算宽裕,所以生日互送的礼物都比较普通,基本上都是什么热水袋、杯子、笔袋、围巾之类的小东西,礼轻情意重,但凌美的钢笔就算是代购也要将近两百,属于非常昂贵的范畴了。
“好端端的,你送我这么贵的东西……”他拿着手上的笔,摇了摇头,递过去想还给她,“我不要,你退了吧。”
芝芝握住他的手指,拗过去合拢拿住:“收下吧,开学我们就不在一个班了,你要好好努力,不要放松。”
“……你才是。”想起这件事,庄家明的情绪无端低落起来,叹气说,“我们还是第一次不同班呢。”
十几年形影不离,突然要分开,总觉得胸口空落落的,一颗心下沉不见底。
芝芝笑了笑,没发表什么“早晚要分开”的论调,只是道:“之前我和你说的事,其实是我胡说八道的,你随便听听就行了,以后怎么样,全看你自己。”
她想通了。
那些世故的道理,不是错了,但也并非是人人都需要这么做。这只是个选择,有人想要省却几十年奋斗,有人却宁可自己争取,条条大路通罗马,哪有绝对的对和错呢?
他前世选了和玫瑰在一起,是人生赢家。但今生没有她的干扰,他可能就不会和清华的女友分手,走上另一条崭新的道路。
无论这条路艰难与否,他愿意,就比什么都重要。她终归只是个朋友,只能给予提示,无法代替他做出选择。
将来走什么样的道路,终归还是由他自己决定。
——庄家明那么优秀,或许不管如何选择,都会成功吧。
至于她……想说的话都说了。
这个决定也许做得对,能够帮助他尽早规划好人生的道路,也许做错了,反而害他陷入了迷惘——没有人知道未来,包括她。
未来已经被她亲手改变。
然而,事已至此,无论结果是好是坏,都没必要再去后悔。因为她用亲身经历证明了,人就算重新选择一次,依旧不可能找到“绝对正确”的道路——“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人们总是怀念着那一条从未选择的路,却不知道,选择的意义正在于珍惜已经做出的选择。
她需要接受现实,然后往前走。
“我说了很多让你觉得莫名其妙的话吧,对不起。”她笑笑,轻描淡写地概括这一年的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