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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辉眼睛一瞪,正要发作,付尘唯恐生事,连忙拦着唐阑说道:“我们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将军莫生气,我们现在就回去训练。”
    说罢拽着唐阑欲走。
    “慢着!”廖辉斥道,“军有军规,擅自逃训者杖责三十!无故挑衅者杖责三十!顶撞上级者杖责四十!一共一百杖!先去领罚!”
    听到这里动静逐渐围观起来的的将士们都深吸一口气,这一百杖刑打下去是一月两月根本下不了床的架势,若是正常人只怕直接打残了都有可能。于是纷纷朝中间那两个新兵投去惋惜目光,有的还抱着看好戏的冷漠,只能说谁让这两个新来的不赶巧,趁着这个军中本就事端频生的时候,一下子惹上了军中贯以脾气火爆、训将严苛著称的廖辉。
    “将军,”付尘沉声道,“今日确是我们不守规矩,只是初来乍到,还不甚熟悉军中规范。念在是初犯,不如我们这一月每日再多加训几个时辰,今后担保不再偷懒逃训,若再犯,就任凭将军处罚。”
    看见这唯喏消瘦的青年站出来讨价还价,廖辉一声冷哼,正要反口拒绝。
    这时,人群中又出来一方脸武将,看上去年纪长些,下颌光净,官帽上饰以黄金珰和貂尾,付尘认出来他,正是另一位参与日常规训的副将林平。后者看到这场面,便开口做决道:“今日先作警告,杖刑就免了。”
    “那按你的意思,这军规就不守了?”廖辉瞥着林平,抬高嗓门,转又说道,“呵,那也行。但也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你打算如何?”林平问道。
    廖辉不待细思,直接朝唐阑道:“这样罢,军中一向以武力争高低,你与我比一场,赢了,这事儿就是个警告,若是输了,那你们就自领责罚罢。”
    他盯着刚刚那个满眼怒气前来挑衅的青年,见他此时也稍现犹豫,眼珠子左右游移,显然是不敢来打,便愈发得意,道:“怎么了,京畿军的人,有胆子违纪,不敢打了?”
    廖辉从军多年,又岂是这两个新兵可以招架的,明显是要上前给他们个教训。旁边围观的兵士见他特地强调了“京畿军”三字,心中也添上些恶意的怂恿:“上!……上去!……是男人就上去打!”
    林平蹙眉拦道:“廖辉!你一个辅将要同新兵一般比试,这不是在故意相欺?赢了又如何!”
    “赢了就乖乖受罚,”廖辉立刻反诘,显然没有被他言语击倒的态度,“赤甲军中上下赏罚一视同仁,没有将军和普通士兵的差别,我同他以最基础的武艺相较,怎么就算是欺负他了?”
    见他振振有词,林平无奈,琢磨着如何再阻挠。
    “标下愿与将军比试。”
    廖辉看见一边那个发梢鬈曲的青年护在另一人身边轻声说道。
    方才没注意,此时廖辉又细细打量一番。看见这青年身量更为瘦挑,鬈发垂散在额前稍显凌乱,看不清眼睛神态,背脊微微有些佝偻,看上去喏喏可欺的模样。
    心下以为是个强逞英雄的,廖辉不屑道:“好啊,来罢。”
    他走到比武台子上,围观士兵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扎好了看好戏的架势。
    付尘拔出佩剑,亦准备上台应战,唐阑伸手抓住他的腕子,面显忧色,道:“子阶!”
    “没事儿。”付尘安抚性地勾勾嘴角,轻声对他说道,然后向阶上走去。
    廖辉抖了抖胳臂,亮出强壮肌肉。随之拔刀出鞘,运上几分内力,不带丝毫拖泥带水的直劈而来。
    付尘忙闪身躲过,以更快的速度绕其身后,剑影忽闪。
    廖辉一击毙命的计划转瞬落了空,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小子有几分能耐,旋即认真应对起来。
    付尘脚法闪错,手中剑旋不停,令人眼花缭乱。
    廖辉扎稳步伐,一边执刀回击,一边等待对方的破绽出现。
    付尘自知无名山上谶语已在逐渐显效,入军一年来,渐觉内力衰退,直至现在已然完全无法提气,只得日日在营外山脚下练习身法,在必要时攻其不备。但弊端也就在于恒久性欠缺,受体力限制极大,一旦精准度不够,就是无故向对方送去一个空漏。
    兵刃相接,尖锐划鸣声响。
    两人错身一瞬,廖辉眼角瞥到对面青年低头前倾,原本漆黑的双目在长睫鬈梢下只见得寒光幽闪,眉峰尖利,薄唇紧抿,那专注又凶狠的神情竟如恶狼一般,心中惊骇这青年竟突然有了如此盛的气势,也便不再手下留情,绷刀施力,招招狠厉。
    周围士兵看不到两人目光交错,只是由刚开始的观望与同情转为此刻凝神观望招式,唐阑也在下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新来这个小子并非有他表面上那么细弱。
    几十回合后,两人依旧不分胜负,刀剑运势也不见有丝毫减慢。
    付尘额上冒汗,一滴汗水随身形陡然移动朝下滑入右眼中,眼前突然开始变得模糊,霎时间只能辨清面前人影。
    他暗道一声不妙,浅浅呼气,骤然被打断了的连贯招式忽然一停,迫急时分,便只得加快手中剑速,想要赶紧结束。
    就在此刻,原本已经战红眼的廖辉当即察觉到他剑法中的惶急,知道这小子总算沉不住气了,嘴角勾出嘲讽笑意。身体陡然翻转,在躲过付尘上行而来的剑势后,运足内力,横刀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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