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点点头。
这时松蛮和许诺回来了。
“我来做菜吧。”秦涓说着把那日的鸡剁成块, 扔进铁锅里, 因为油不够用了,只能拿着煮了。
说实话不是很好吃,但松蛮还是很给面子的吃掉了两大碗米饭。
秦涓微红着脸:“等到了镇子再去找好吃的, 先委屈你们了。”
次日,到了最近的镇子许诺去找他的人。
按照秦涓说的,他让人去查从这里到楚山一带,有没有厉害的蛊师。
先查厉害的蛊师,再有这个厉害的蛊师就能得知其他零星分布的蛊师了。
但这个镇子附近没有蛊师。
如此他们只能先往楚山赶。
同样的路线再走一遍,众人心事重重,已渐无那日闲情,只是偶尔看看那日出日落时,心中的沉闷感受能散去不少。
这是松蛮记忆里最好看的日出之一,此前他没有见过日出江水与山林耸雾这样的搭配,即使大人们步履匆匆,孩童的他依然会流连于这里日出日落的美景。
他希望桃花快点回来,他希望秦涓能快点找到那个秦谷,他也希望阿爹不再奔波于旅途。
他希望每日醒来的时候能看见阿爹和秦涓还有小曲儿……
不过,他有那么点想念极布札、大永王和旦木了……
松蛮趴在秦涓背上睡着了,他的手紧紧的抱着秦涓的腰。
抵达楚山附近的小镇是九日后,他们去了桃花落榻过的客栈。
这个时候许诺的人把两副画像递给他们。
这是当日带走桃花的那两个女子的画像,画的并不精细,且女子们的容颜半掩在黑纱之下,并不知到底长什么样。
古月:“许诺,你先带人查这附近有没有蛊师,我和秦涓沿着河边找找。”
厉害的蛊师喜欢住在水边,尤其是没有人烟的水域。
许诺:“那松蛮怎么办?”
松蛮一听立刻答:“我跟着我爹。”
三人骑着马,沿着河流往镇外的山林走去。
走了很久,直到天黑了,人烟越来越稀少。
古月突然停下,打开他的瓮,把他的一个蛊放了出来,那蛊虫在他的手臂上停了一会儿,他又很快的将蛊虫收进瓮中
他翻身下马,走到河边,蹲下。
过了好久,秦涓和松蛮远远的看着他,不敢出声。
他大抵是在以此感受蛊气,这样他能很快直到哪一块水域有蛊师居住。
秦涓隐约记得,古月上次遇到蛊师的时候,说是给那蛊师留了蛊的。不知道蛊虫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如此一想应该找到那些蛊师不会毫无头绪……
古月走过来,靴子已被水浸湿了,他拧干了衣角,对秦涓说道:“再往前面走一段路,这里的蛊气很微薄。”
三人再往前走,可此处沿着河边的路已变得很窄了,几乎都是山石,他们只能单人通过。
夜里路又不好走,是十分危险的。
只是古月突然说道:“前面应该有蛊师。”
听到这里,再难他们都要往前走了。
松蛮是畏惧这样的惊涛骇浪的,他没有见过这样汹涌的河水……
当秦涓对他展开双臂,要抱他下马的时候,他咬紧牙关,摇头。
不,他是伯牙兀氏家主的儿子,他不能畏惧,他不要再躲在秦涓的背后了,至少这一次,他想要自己走。
月光下,古月勾唇一笑:“秦,你让他自己走,小崽子长大了。”
古月说着翻身上马,走到最前面。
松蛮摔过一次后,也体会到了,行路难,多歧路。
他的马步功夫还是扎的不够好,秦涓说的对,马步是根基,下盘不稳就容易摔……
走过这一段最为险峻的路后,他们看到了一处长满水草的浅滩。
涉水而过。
残枯的荷叶根茎在这月色下显得格外苍寥……
“我来的时候,荷叶正开花,阿爹跟我说那是荷花。”松蛮低柔的声音传来,此刻他说的是蒙话。
秦涓看向他,蒙话回答他,声音低柔无比:“明年荷花还会开的。”
“那荷花没有死?”松蛮抬起头看向秦涓,眼里闪烁着星光。
“没有,冬去秋来寒来暑往,她每一年都会开,只是她会沉睡,会打盹儿。”
“好棒!”
这一刻的松蛮满脸都写着高兴。
从儿时对死亡的懵懵懂懂再到对战争的畏惧。
而现在,秦涓的话里,他理解了死亡新的意义。
向死而生,生与死轮回不止。
古月对他俩招手,应该是有话要说,秦涓很快过来了。
前面有个木屋,那里一定有蛊师。
古月突然一停:“我先过去,你们在外面等着。”
秦涓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还是我去吧。”
古月冷哼:“没事,这里的蛊师没几个真正打得过我的。再说了,我也不是要去打架去的。”秦涓和松蛮在外面等着,这里寂静的能听到蛙鸣声。
古月进了院子,木屋的灯燃了起来。
古月去了很久才回来。
跟着古月出来的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一头墨发如瀑,眉目修长,鼻梁挺直,肤色微黑,一身茄紫色澜衫,腰间银带环绕,颈肩银饰点缀着。
他的目光格外有神,当他看到秦涓的时候是有些震惊的,目光也在秦涓身上停留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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