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营里煮饭和养马都是士兵做的事!”“谁做不来,受不了这个苦,就趁早滚!
他这般一说,都不敢吱声了。这他妈的谁要是说想走人,不就不是男人了吗?
阿枣东见这些人变得服服帖帖的,顿时有些得意,他可是受了几天的窝囊气呢。
“姚四郎呢?”晃眼一看,秦涓突然问道。
阿枣东也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姚四郎,挠头道:“应该是在林子里。”
似乎是怕秦涓说他,他赶紧由补充了一句:“别担心,他不会跑的,他病好些了,就是喜欢发呆,不过给他事他也做,对了!差点忘了跟您说了!他除了话说不利索!但他会写字,会畏兀字契丹字和汉字,是个人才,您可以利用利用。”
毕竟秦涓确实缺一个文官来着。
秦涓一听:“那你去把他找来。”其实秦涓不认为教姚四郎办事,会比自己办事轻松。
阿枣东将姚四郎找回来了,当秦涓看到几天没见又变得蓬头垢面,衣服也脏兮兮的姚四郎,不禁皱起眉。
因奴安过来给姚四郎擦了脸换了衣裳。
秦涓问道:“你不会自己洗脸,自己梳头,自己换衣服吗?”
姚四郎看着他,好半天才说了一个字:“会……”
“会为什么不自己做。”
姚四郎想了很久才答道:“会忘记……”
秦涓看着他许久,确定他没有说谎,才心平气和道:“为什么会忘记?”
很显然这个问题已经超出姚四郎的认识范围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记,但是就是忘记了,他每每发病一次,就会忘记很多事情。
马贼们陆续去干活了,因奴安离开前对秦涓说:“你那次问我的,我说不太清楚,也不想去回忆了。但是少爷他曾经是很好的……老爷没死以前我们生活在中都,老爷做很大的官很大的生意,我们活的很好,就如你所猜到的,他一开始真的是锦衣玉食的少爷,只是命不好。”
因奴安说完,行礼,离开了。
秦涓再度看向姚四郎,突然他伸手去摸姚四郎的脖子,直到摸到那根绳子,他扯出那根绳子,直到那个东西从姚四郎的衣领处钻出来。
姚四郎的目光终于变了,他一把握住秦涓的手,护住他的东西。
很显然,秦涓是有意允许姚四郎这么做的,他若真的想要这个东西,姚四郎碰不到他的手。
“这是什么?”秦涓低沉的声音问道,“你或许是记得的,不然你也不会有反应,我不是医者,但我觉得你这样更像是在逃避一些事,或许你是受到过刺激,既然你的学识还在,就说明你是可以走出来的,但你这样连生活自理能力都能遗忘,你觉得这样活着很好吗?”
他的话是无情的,可是他的声音是柔和的。
他一个用力,扯断了姚四郎挂在脖子上的绳子,那个东西落在他的手中,姚四郎就这么怔怔然看着他,眼里蓄满了泪花,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秦涓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等你真正像一个士兵的样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梳着干净的头发,穿着干净的衣裳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会把这个你觉得重要的东西还给你,原封不动。”
当一个人觉得迷茫,没有活下去的希望的时候,是希望有人拉他一把的。
他经历过,他六岁时就懂了这种感受。
那个时候,拉他的人是奴奴秣赫。
第210章 那年故人归
暮春到来, 万溪离开了几天。
这几天林外的小河里会有一些鱼儿冒出头来,秦涓带着士兵去抓鱼,抓到的大的带回来, 太小的都放掉了。
秦涓教他们做了煮鱼汤,拿汤伴着米饭吃或者将饼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用羊肉泡馍的方式吃,也很好吃。
再过了几天万溪还没有回来, 秦涓已开始带着士兵在林子里开垦土地, 撒上他从凉州带回来的种子了。
白菜和韭菜别看集市上常见,但在肃州是很难养活的, 反正秦涓第一批播的种,连发芽都省了, 直接死在了土层之中。
这一批的种子虽然死掉了, 但士兵们似乎对白菜和韭菜产生了执念,硬是要把它们种出来不可。
士兵们开始研究怎么播种, 怎么施肥,甚至发现了将木柴燃烧的烟灰撒在播种了韭菜的土壤上过了一段时间,终于冒出了许多绿色的小脑袋。
士兵们显得很兴奋, 这些无意间找到的方法如此管用, 要不要再种更多的试试,反正种子还有那么多。
秦涓让士兵在林子外围架起了瞭望台, 共三个, 能观察附近的情况。
凉州那边不知怎样了, 朵奴齐并没有派人来找他,至于曰曰那边有可能派人去凉州找过他,若曰曰的人碰不到他, 应该也不会在凉州久呆。
他担心的始终是贵由汗的大军走到哪里了,狐狐有没有给他写信,松蛮和小曲儿他们有没有想他。
万溪一连去了十多日都没有回来,且并没有让人来给他报信。
就这一点足以让秦涓确定应该是出了要紧的大事。
于是,在三月十二日的清晨,秦涓让阿枣东带几个人去肃州城打听消息。
这个时候卡六站了出来,他说肃州他最熟了,连狗洞有多少他都知道,若是暗访必须带上他。
秦涓准许了。
阿枣东带着人在肃州蹲了一天一夜才蹲到万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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