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这就是这个理由说不过去的的症结所在。
他的命是不值钱的。
在大漠的风沙里,在中原的硝烟里,漠南的草原上,皑皑白雪,硕硕黄沙,他连棋子都不配。
那万溪拿出这么多东西给他的原因还剩下些什么?
一声骏马长嘶,马背上的人一鞭子甩过来:“混账!你不看路啊!”
他几乎本能的抓住那飞来的马鞭,而意识还陷在沉思之中,还没有缓过神来。
那骑马的人见状自然是要扯回他的马鞭:“你什么意思!活的不耐烦了还不松手!”
扯马鞭的人,只扯了两下,便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一摔好死不死的马受了惊。
等周围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有路人仗义将发疯的马儿制服了。
旁的人围了上来的时候,秦涓也意识到了什么。
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有人指着他的鼻子在说:“这个人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死了,你应该摊上大事了!”
很快有官兵来将他围住了,紧接着有郎中过来:“没事,只是晕过去了,但是伤到了腿,好在这腿没有骨折。过一会儿就能醒了……”
官兵看向秦涓:“你跟我们走一趟。”
官兵的话音刚落,从人群外骑马走来一人,只停了一会儿,便飞快下马冲了上来。
“大人!大人!你怎样了大人!”
官兵:“你是认得这位落马的人吗?”
“混账!这是从大都来的苦阹大人!”
苦阹,贵由汗近臣,肃州的官吏自然不是人尽皆知,但一两个不晓得,也会有知道的,有一个官兵走过来,低声对其他几个官兵说道:“摊上大事了,赶紧抓人,别让那人跑了。”
现在他们是不管到底人是自己落马的,还是被扯下马的,不管是谁不对在先都会说是秦涓不对。
秦涓看到官兵们都围上来,并对他吼道:“你这企图杀人的凶手,跟我们走一趟!”
秦涓微眯着眼睛,看向这几个人,他甚至还没想反驳,而是说:“我自己走,别动手,否则后果自负。”
人总是有些逆反心理的,叫他们不要动手,偏偏有人耳朵不听话手痒,朝秦涓送出一刀……
秦涓一脚踢走那人的刀,冷厉的一笑:“我叫你别动手,你给老子动刀,好的很,你们可别当周围的人都是傻子,这个躺地上的人他用马鞭想要抽打我,是他在夺回马鞭的时候自己力量不及摔下马的,他的马受惊了这事我是神仙也算不到吧,但事情既然与我有关,我才同意跟你走一趟官府,你们现在对我拔刀又是什么意思?”
有几个仗义的百姓也附和了几声。
“确实是摔下马的人先动的手。”
有一个人这么说就会有第二个。
“但还得先救人要紧。我同意这位小兄弟说的,他与这件事情有关,愿意和你们走一趟,就不要伤他性命了。”
百姓们更在乎性命攸关的事,比如摔马人的伤势和秦涓的性命。
几个官兵互看一眼,提醒对方不要闹大了。
他们带走秦涓,又叫来马车把那个苦阹大人接走。
西凉府的官员过来问了情况,那个年轻的大人了解了情况后按照一般的案子处理了,让秦涓赔偿所有治疗的费用,秦涓也很配合给了两锭马蹄银,已经很多了。
而且刚刚有人来说苦阹大人已经醒了,说明是没有大碍的。
年轻的大人觉得基本上这案子可以结了,按照往日,为了防止落马的大人病情严重,只留下秦涓的现住址,和户籍住址就可以了。
可是他刚将案情呈上,府尹大人便说:“先将犯人关押,三个月!”
年轻的大人愣住了,这事不带这样判的,他说了几句,就被骂了出来。
判三个月这事年轻的大人做不了,便将此事交给他的同僚了,直接说这案子他不接了。
秦涓等着等着,等到官兵带他去牢房了。
这个官兵是看到他一脚踢掉他的同伴的刀的,所以不敢直接说,绕着弯子的说:“我们大人说了,那个苦阹大人的伤若是好了你就可以走了,可是我们官府也没有别的地方供吃住的,这个地方你就将就一下吧……这是我们西凉府最好的牢房了。”
这位官兵大概是还不知道扩端的府上还有地牢。
对了,这些人还没登他的户籍,所以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就带他进牢房了。
正是因为那个年轻的大人还没给秦涓登户籍,所以也有了后来的麻烦事儿。
秦涓本以为只要那个苦阹大人的伤势稳定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再说他在牢里不可能待超过两天,扩端就会派人来找他了。
哪知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次日,当秦涓被带到西凉府府尹面前的时候,才得知那个落马的苦阹大人死了。
“不可能,昨日郎中说他腿有问题,而且昨日那个大人审我的时候还有人来报说苦阹已经醒了。”秦涓厉声说道,他坚毅而冷厉的目光落在那府尹的脸上,仿佛能把他看个透彻。
“大胆刁民!苦阹已死本官还能骗你不成!杀人偿命,可你伤的是大都的官,本官不能立刻处决你,本官只能将你转交大都,但你这逆贼本官现在就要判你死罪!”
秦涓看向一旁旁听的官员,环视一周,认出了那个年轻的官员:“昨日审我之时有人进来说苦阹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