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之看向他的亲信:“如果没有猜错,现在宁柏的大军已退守可失哈儿了。”
一战持续半年之久,还丢了虎思斡耳朵,退守可失哈儿,宁柏现在要面对的不单是塔塔和虽仇,还有来自大都的压力
大都的大臣们这会儿恐怕是日夜谏言要求换掉宁柏。
“等我回去的时候,估计大都已派来了新的将军。”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亲信怔忡之间,愕然问道:“那家主以为大都会派谁……”
赵淮之对亲信从不卖关子,直接给出答案:“海迷失(乃马真后)会派扩端的儿子,只必帖木儿。”
亲信恍然:“家主英明。”
赵淮之揉揉额头,淡声说:“去吧,我有些困了。”
“卑职让军医过来。”
秦涓狂奔十余里,见河流交错,他下马,将衣裳放在七哥的马鞍上。
“你可别动,我衣裳若脏了,小心我抽……”
他话还没说完,七哥精神抖擞的甩了甩头,毛发啪啪的打在秦涓脸上。没办法,这马太野了。秦涓只好将衣裳绑在马鞍上,才敢下河洗澡。
等秦涓洗完澡出来,那刚才他在河里搓脚丫子时还在岸边吃草的野马,这会儿已在眨眼之间没影子了。
“野蛋!艹!马粪!……”
只穿了一条犊鼻裤的秦涓对着天地哀嚎。
把在军营里学过的荤话发挥到了极致。
直到秦涓穿上皂靴,往来时的方向看去,看到伯牙兀的军队已赶来了。
行军速度很快,他们追上秦涓也只有一刻钟的事,这一刻钟刚好够秦涓洗完澡。
秦涓长吁一口气,还好和他预估的时间一致,不然要在这里吹多久的风都不知道。
七哥那货太野了,等它回来,先饿它三顿。
伯牙兀氏的人看到秦涓只穿了一条犊鼻裤出现在军队前。
白皙的胸膛在这样的月夜都能反光了……
哇,这小子的胸膛这么白的啊,和家主小的时候有的一拼。
现在家主的肤色正常了许多。
“看什么看,没有衣裳给我吗。”秦涓皱眉说道。
“您的马儿呢?”有人问道。
“卷了我的衣裳跑了,你要不要去把它追回来?”
“噗……”周围的人没忍住笑出声来。
“您不妨去马车里找家主,我们这里没法给您衣裳。”
“不早说。”胀红着一张脸的秦涓几乎是腾地而起,飞奔向狐狐的马车。
“您当心点,小心那保底的裤子掉了哦。”
“哈哈哈哈哈哈……”
秦涓出现在马车上的时候,那脸色比猪肝的颜色好不到哪里去了。
他拉开车门,本以为赵淮之睡了,却没想到赵淮之坐的好好的在看书……
吓得他关上车门想退出去。
“不进来,是想染风寒么。”里面的人语气很不好。
秦涓瑟缩了一下身子,灰不溜秋的进去了。
秦涓进去后本能的在他坐过是位置,去找他的面具,之前他把面具摘下来了,现在十分后悔离开前没戴面具。
今日这事,太过丢人。
赵淮之知他在找什么,他抿着唇,不动如山,只说衣裳在那个箱子里有。
秦涓急于穿衣裳,这原野的风,吹久了是凉的刺骨的,尽管现在是初秋。
灯光下,秦涓白皙的胸膛上,那点粉红色的箭伤很刺眼。
赵淮之有些恍惚,过去几载,他的人并没有查到秦涓这么一道致命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没有过问过,但也已然猜到了什么,和谁有关。
这也足以解释在过去短暂的离别之后,秦涓的内力突飞猛进的增长。
秦涓知道赵淮之在看他,还是不错眼的盯着他看,他虽然被看的受不了,也只能加快穿衣的速度,可是赵淮之的这几件衣裳做的太紧了,他穿着有点小,也系不上衣带……
他都怀疑这些衣裳赵淮之他穿得下么?
紧巴巴的穿好衣裳,他听到外头一声骏马嘶鸣,他一个激灵,爬起来就要往外走,却被赵淮之叫住了。
“那个陆豫章和你的马很熟。”
他听到赵淮之如此说道,不是在问他,而是陈述的语气。
秦涓微微一怔,没有回答什么。从赵淮之这一句话里他已得知到几个讯息了。
这么说来兀沁台也应该被赵淮之送回去了。
秦涓停了一会儿,转身坐到榻上去了。
这会儿换作赵淮之吓了一跳了。
瞥见赵淮之脸上的神情,秦涓眼睛微眯。
“你睡觉。”他霸道的揽过赵淮之的肩膀,几乎是将他摁在枕头上,迫使他睡下。
赵淮之是很疲惫的,本来想睡的,结果想到虎思斡耳朵的事又在睡前翻了一会儿地图,没看一会儿秦涓又回来了。
秦涓回来了他的瞌睡虫走了一大半。
这会儿他被秦涓摁在枕头上,睡意又上来了。
秦涓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也跟着躺下。
觉得屁股下面有什么东西,他摸了摸结果抽出一本书来。看也未见放在了一边。
他拍打着赵淮之的肩膀像以往哄着松蛮一样哄赵淮之睡觉。
赵淮之虽觉得无语又很是受用。
不知是秦涓的哼声带着神奇的魔力,还是困意彻底袭来,他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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