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涓接过他的茶:“自然,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龚熙然沉默了一瞬后大笑起来,“秦小兄弟你最有趣啦,和你说话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能让你心情好,也算我今日功德一份。”秦涓淡道,又问,“赵淮之人在哪呢?”
龚熙然还没乐呵多久,一见秦涓提及赵淮之,他脸色顿改。
脑子里又浮现出赵淮之对他言笑晏晏说着:吾心悦之时的情形……
顿时间,他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心里纠结的要死。
他怎么就摊上这两人这等子事。
想他一生循规蹈矩,本本分分,怎地遇上男人心悦男人这等子事!
叫他恨不得……恨不得立刻滚回宋国去找官家谢罪去。
使不得,那不是要闹得满城风雨,全临安府都知道堂堂清风霁月赵淮之,白衣染尘,清誉受损……
这话打死他也不能去找官家说,不仅不能说,还得帮忙瞒着。
一时间,龚熙然看着秦涓,眼泪汪汪……他身为大哥,自己都被自己这番觉悟给感动哭了,真的想尽一切办法为了这两崽好啊。
而秦涓被他看的一头雾水,龚熙然这眼神这神情,莫不是要告知他狐狐有什么三长两短?
第98章 风雨欲来时
秦涓能杀人一般的眼神扫过去。
龚熙然瑟缩了一下, 什么嘛,他又哪里得罪这位了?他刚才不是没说几句话吗?
秦涓问道:“这些日子赵淮之可有消息给你?”
龚熙然:“他五日前还来找过我,你问他何消息?”
秦涓一怔, 他还以为赵淮之是出了什么事,这么说来赵淮之刚来过班城, 那现在也应该还在班城附近才对。
九覃还没有回来,莫非……赵淮之和九覃“厮混”在一起?
“咔嚓”一声秦涓将一根树枝给扳断了。
“?”龚熙然低吼道, “你掰我的桂树作甚啊!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把这桂树养活!”
龚熙然心疼肉疼的嗷嗷叫。
秦涓回过神来, 尴尬的挠头:“对不起……”
“你这孩子!气死我了!”龚熙然说他不是, 打他更不是, 着急的团团转, 恨不得此刻把花匠找来给他的桂树“把脉问诊”。
秦涓有些头疼, 连着道歉几句,低下了头如同孩子一般。
龚熙然将那折断的桂枝给接上去后,回过头来看到秦涓低着头红着两只耳朵……心里又好笑又有些觉得心疼, 总算是明白了这人为何能让淮之爱上了……
他都能大致猜测到这人的性子了,看似冷漠不近人情, 看似倨傲而又倔强,其实这孩子心思细腻且澄澈, 善良而又温恭。
这样的人, 往往骨子里都是善良的,却用狠厉冷硬作为伪装……
难怪一开始秦涓对他表现出那般的漠然,
他心有爱妻都会想与这人亲近, 何况淮之那一张白纸似的人……
秦涓若是知道龚熙然认为赵淮之是个一张白纸似的人物, 恐怕会笑掉大牙。
赵淮之十几岁就开始专研春.宫图册,甜言蜜语一堆一堆,在他面前说话从来不顾及年龄……
龚熙然告知秦涓五日前赵淮之进班城是要找他借钱的。
龚熙然自然只是告知了秦涓,他和赵淮之想让秦涓知道的那一部分,其他的他也没说。
“这也很晚了,我让奴仆带你去休息。”看了一眼月亮的位置,龚熙然说道。
次日,龚熙然让他的书童带秦涓出去逛,他有事要出门一趟。
秦涓却让那书童带他去城外
书童为难道:“如今班城戒严者呢,公子还是别往城外跑,被蒙军抓住问话了,很麻烦。”
秦涓皱眉:“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书童撇嘴,骑马跟上了。
秦涓找城外摆书摊的人打听了一些事,书童也不懂,远远的站着。
老人对他说最近没有什么大车队和贩卖丝绸的蒙商经过。
打听了这么久,秦涓都快要认为齐林和齐林的人是真的一个没活着了……
秦涓不相信,齐林他们往来沙漠那么多年,沙暴少说也遇到过几次吧,应该是有应对经验的,不可能说都死掉了吧?
总该活几个让他有迹可循吧!
还是说活着的人没去迭儿密也没来班城?难道他们都返程了?这样真的要去可失哈儿才能见到齐林的人吗?
可赵淮之这头又把秦涓难住了,赵淮之不离开班城,他也不想走。
眨眼间十月了。
这段时间秦涓一直落榻龚府,只是赵淮之没有回班城,偶尔会有封信过来,不过是几句肉麻的诗。
秦涓觉得赵淮之愈荡了,观其言,知其心。
现在的赵淮之满脑子都是香艳之事。
所以才寄给他一首一首的花间词……
看过,将信纸收好,脸上的热烫感,才一点点退去……
龚熙然与他的妻子过来,正看到秦涓坐在窗前,一副失神的样子。
龚夫人捂着嘴笑问龚熙然:“是不是赵公子又来信了?”
龚熙然见妻子每次提及赵淮之和秦涓的事就此般兴奋,叫他很不能理解:“不懂娘子为何每每提及淮之和涓涓就如此……兴奋,想当年为夫与你情窦初开,在桃花树下偷香你时,你都未曾这般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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