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柏不想要虎思斡耳朵的原因很直白,虎思斡耳朵,本来是郗家和曰曰生父合有的。后来曰曰生父死后交给伊文王和郗家管制,伊文王死后又全归于郗家管制。
宁柏拿着那个地方会为人诟病,再者宁柏不想权势太大。
可是宁柏宁可私自造铁,都不要虎思斡耳朵?要知道私自造铁若被人发现了是谋逆的死罪。
“对了,提起宁柏,他的铁市司我让人建在城西,离西城门仅有两三里路,框架已做出来了,应该明年完工。”
秦涓点点头,他看向天际,他似乎察觉到了,宁柏的人应该要来找他了,或许已经来罗卜等他了。
如今这么久过去了,宁柏铁营里的铁恐怕已经堆成山了,炼再多也是得卖掉的。
秦涓看向曰曰问道:“若宁柏要卖铁,是委托商队去卖还是让骑兵去卖?”
曰曰摇头:“还没有想好。”
“嗯,那我们先将羊儿安置好了,再想这些。”他笑的爽朗,想到某事,突然神情一凝,“对了,左安可能已不在大斡耳朵了,没有他的行踪消息了。”
听到这个,曰曰不至于太过震惊,倒是在意料之中。他淡道:“左安有志向,他因我叔父而效忠吉哈布大营,后结识鲁巴千户为其知己,今我叔父和鲁巴千户俱以离世,我又无甚吸引他之处,且在夺嫡之战中他已对我尽忠,他此番离去,我也算早有准备。”
秦涓点点头,不知如何安慰,便也只能对曰曰淡淡一笑。
曰曰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继而问道:“那我的婚事,你办的怎样。”
秦涓抿着唇笑,故意卖关子不说。
曰曰着急了,恨不得踹他一脚:“哥拿你当兄弟,你就这么逗着哥玩呢……从回来到现在,聊了半天就是故意不说这个……”
闻言,秦涓越笑越大声:“想不到王爷这么想娶王妃,哈哈哈哈哈……”
不远处的士兵不知道秦涓在笑什么,以为是说到什么高兴的好事情,也跟着笑起来。
曰曰冷目扫视过去,那些士兵愣住了悻悻的闭嘴。
曰曰再看向秦涓:“到底怎么样。”
秦涓收敛了一些,从行囊里娶出朵颜氏的信物递给曰曰。
“王爷你自己看看吧,我都没打开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曰曰接过来,掀开布包着的一角,认出了是女子头上常戴的串珠一串,金珠和黑珍珠混穿。
秦涓瞥到了一点:“兀笃姒小姐似乎很喜欢黑珍珠。”
“……”曰曰不明白秦涓说此句的用意,似乎是在提醒他他很穷。
曰曰收好信物,再道:“年前准备好聘礼让录文真修大人送过去,等录文真修大人来信后你和我一块去迎接我的王妃。”
“……”秦涓表示一年内往返两次,他赶路都快赶吐了。
“等等,你哪里来的钱准备聘礼。”秦涓皱着眉问道。
曰曰答道:“表姐跟我说我娘(生母)有一批嫁妆他们帮忙收着,若我要,他们就给我送来,还有我嫡母也会拿出一点来,可是我不想拿我娘和我嫡母的东西再去迎娶我的王妃……”
“可是你现在不光没钱还急需用钱。”秦涓抱着胸面无表情的说道。
“……”曰曰翻白眼,“你说的很对,所以我决定……”
曰曰一把揽过秦涓,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二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你还记得在黑水黑山时那个藏金洞吗……”
秦涓瞳孔一震,很快反驳:“不记得了!”
顺势要推开他。
曰曰眯眸一笑,再度揽过他:“你这么好的记性一定记得位置!”
秦涓只想避开他:“我会记忆屏蔽,不想记得的事,会忘的一干二净!”
曰曰:“什么鬼……”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不记得藏金洞的位置了,你别找我。”秦涓才不想再冒一次险进黑水黑山那种地方,上次能活着出来都是运气!
“对了,你的银子并没有用完,这些都是还剩下的。”秦涓将手中的钱袋递给他。
曰曰一惊:“还剩这么多?”
“那批货卖掉后赚了一笔,再加上和卖羊的多谈了几日。”
“行啊秦,那你再帮我挣一笔聘礼呗。”曰曰拍拍他的肩膀。
秦涓:“短时间内要搞到一笔聘礼的钱肯定是不行了,我想王爷应该先看还能拿出多少,不行就先拿你嫡母的抵着,毕竟伊文王留下的东西也是你的,你全给嫡母是尽孝道,如今你要娶妻,你若拿一部分走,旁人也不会说你什么。”
秦涓似乎明白了,那个流传在斡难河的三大恶的关于曰曰年少时的故事可能半真半假,而后来的曰曰将他的养父身前的所有东西都给了嫡母。
所以,那一年从撒马尔干回到大都的伊文王世子,其实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知那个害死嫡母腹中胎儿的故事的真假,他只是坚信,曰曰不是那样的人,至少,年少时脾性乖张的伊文王世子也许可恶讨厌,但从来没有真正动手杀过一个奴才或者奴隶。
身为王子,在这样的时代,能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
郗家对曰曰的嫡母也是尊敬有加,这位寡居虎思斡耳朵的王妃,坐拥伊文王身前剩下的财富与奴才,曰曰甚至还将一直跟着他的乌笃也留在了虎思斡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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