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卜城最近的,有谁能借兵给曰曰?
扩端王是曰曰的邻居,但扩端王肯定是不会借兵的!
比起这些曰曰的堂叔,秦涓更相信曰曰的舅舅会帮他。也似乎曰曰只能靠他的舅舅了……
虎思斡耳朵三万兵力,如果郗林能帮忙曰曰一定能渡过此劫的,问题是就怕遇到什么让郗林都不敢派兵的事。
秦涓还不知道兀林怒背后暗中支持的人是蒙哥。
蒙哥有野心,蒙哥想要的是汗位,但蒙哥是窝阔台汗的侄子,窝阔台汗的庶出嫡出一大把,怎么样汗位也不会轮到他一个侄子。
当初成吉思汗死后把汗位传给了嫡子中和兄弟关系最平和的老三,这其中意义深远。
成吉思汗长子和二子有矛盾,汗位便不能传给这两子,这两子一定会有大战要打,他不想他死后几个儿子兵戎相见,所以他将汗位传给了老三窝阔台。
而成吉思汗却将他们蒙古老窝的兵力给了他最小的嫡子托雷,就是蒙哥和忽必烈他们的阿爹。
简而言之成吉思汗留给托雷的是家底,留给窝阔台的是汗位。
蒙哥心里清楚,论实力,窝阔台汗的几个儿子只有扩端可以让心生畏惧,毕竟谁也不清楚西夏故地,黑山黑水有多少隐藏兵力。
而后来的历史却又如此的戏剧,这位扩端王不光放弃了汗位,还死早了点。
有蒙哥暗中支持兀林怒,曰曰的亲舅舅都不敢随便出兵,但罗卜城与扩端王管辖的沙州相隔百里,罗卜城一旦为兀林怒所掌,扩端王是会受到威胁的。
秦涓虽能猜到扩端王不会帮,却没有猜到扩端王不会放。
二月,罗卜城被围后,大永王带残余部将东逃,而此时郗吉带来的八千兵马才翻过大阴山脉,曰曰的舅舅不是没有派兵,只是因为犹豫,派兵派晚了,毕竟血溶于水的亲情在,他思量了五个晚上后让郗吉带了八千兵马前往罗卜城。
太晚了,罗卜城被围后大永王想往沙州逃,沙州封城门不让曰曰进来,但也没让兀林怒的追兵进来,沙州的官给曰曰指了一条明路,让他带部众难逃。
官员告知他,那人就在乌思藏与宋国边境。
三月初三,农历花朝,又称上巳。
这一日秦涓见到了骑马狂奔赶来的阿奕噶。
秦涓以为是他的信送来了阿奕噶,却在看到阿奕噶的下一刻明白了,不是因为他的信,而是因为一场被逼无奈的战争。
“哥,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终于小狼崽红了眼眶抱着阿奕噶浑身都在颤抖。
这场大战,阿奕噶失去了半只耳朵,一张大斧迎面而来,他偏过头躲开了,却失去了半只耳朵。
“没死就好,至少哥还活着,再说了耳朵没事的,头发遮挡一下就好,只是以后你得大点声音对我说话了。”阿奕噶笑了笑,语峰一转道,“不过我早就想说你了,去可失哈儿一去不回又被扩端王绑去……你这崽子究竟在搞什么鬼。”
秦涓听的心里难受死了,他还像没事的人一样,他低着头好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倨傲的狼崽不肯向命运低头,却又不得不为他在乎的人神伤,他忍了好半天才缓缓说道:“我是在回斡端的路上被扩端王抓去的,没有想过扩端王会让人在斡端蹲我,我是在凉州稳住了扩端王后才敢给你写信的,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了,他们要我入乌思藏……眨眼之间再见面是一年之后。”
一念间,便已换了人间。
“曰曰他们呢?”秦涓抬起头来看向他。
“大永王在前面三十里,我们在等宁柏,我先来找你了……”阿奕噶笑道。
秦涓道:“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秦涓换了一身衣裳从营帐里出来,背着他在墨脱城里买的弓。
“哥,走吧。”
虽然阿奕噶有很多想问的,比如为何会出现在宁柏的营帐,又为何突然和宁柏的关系这么好了?
毕竟,两三年前他就对秦涓说过,宁柏此人不可信。
而今辗转,却又逃至宁柏营中,他不知秦涓如何做想。
阿奕噶翻身上马,秦涓紧随其后
大永王未得宁柏允许,便在三十外等候,不敢驻军是怕宁柏生疑,便让阿奕噶先行一步。
但阿奕噶没有找到宁柏,却又听闻几个以往认得的副将说起一个去乌思藏的大人在此地住了很久了,他们交谈起来阿奕噶方得知此人正是秦涓。
这是这么久以来秦涓第一次离开这里,去宁柏常驻的营帐。
只是宁柏也不在常驻的营帐内,那里只有宁柏的兄弟齐林。
齐林早就看不惯他,所以这一见面,方知宁柏说的不小心射杀了一个去乌思藏的官。
就是这个狗崽种?
“狗崽种!……宁柏那日射你一箭是因为你想跑吧?”齐林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大吼出声。
他这一吼,阿奕噶立刻看了过来,似乎在营帐里的人都反应过来了。
谁会至性命安危于不顾,腊月里冒着风雪从乌思藏出来……
若不是玩命的想逃离,谁愿意赌上性命!
秦涓却比他们想象中要冷静许多,他勾唇,笑的浅薄,避开齐林的一击:“扩端收我为养子,你骂谁是狗?”
虽然打死都不会认贼作父,但是,挨骂的时候扩端还是得出来背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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