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一万人!”
“援军一万!救援来迟!”阿奕噶让士兵们大喊。
那群三千人的黑子狗军信以为真,真以为他们来了一万的援军,三千打一万,心里上就已经怂了。
黑子狗们死的死,逃的逃,投降的投降。
“别杀了,投降的都绑回去,和他们交手了足足三次,只有这一次抓到了俘虏,好的很!都抓回去,本官一一审问!”左安吩咐道。
秦涓看着这一片火光漫天的沙漠,心里不知是何情绪,他仿佛觉得自己始终和战场格格不入。只是十一岁的他,被迫的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扯入了这修罗炼狱。
“秦!”阿奕噶向他扔来一把弓和一条棕黄色的皮毛围巾,“黑子狗的好东西!太多了你也分点!”
秦涓愣了一下没接住,连忙下马去捡。
等他再抬起头,阿奕噶已经骑马走了。
棕黄色的皮毛不知是什么动物的,他从小到大没用过皮草完全不认得,六岁以前家中殷实但父母都不用这些,六岁以后是没见过这些了……他胡乱的把毛皮当作围巾系在脖子上,只觉得暖和了许多。
这弓,倒是不错,比他训练时的弓强了不知几多。
黑子狗军都是这么好的装备吗?秦涓疑惑的想。
这场胜仗被称为“烽燧台大捷”,吉哈布营以一千二百人打赢了敌军三千五百六十人,吉哈布营折兵三百多,敌军死伤近一千八,被俘虏人数两百三十之多,剩下的逃走了。
胜仗之后是论功行赏,但这个却与秦涓无关。
当他疲惫的回到奴隶营,奴奴秣赫去不在。
直到深夜,忙了一天的奴奴秣赫从伙房营里回来,见破旧的营帐内燃了灯,他的心微微一颤,似乎是拔腿就往营帐内跑,直到看到那十一岁的孩子坐在火堆前写字,这一刻他突然沉默了。
奴奴秣赫只对秦涓说了一句:“活着回来就好,军功什么的先别想。”
秦涓看向奴奴秣赫,他忽略了心头在听到奴奴的声音那一刹那的心悸,他没有说话,他拧紧了眉头想,他不在乎什么军功,他本来就没做什么,确实只负责传了个信而已。
吉哈布营营规里明确写着军功以人头数计算。
秦涓打开本子继续画他的地图,他喜欢上了画地图,更喜欢上了这种在地图上给每一个他编的地名加上城防、关隘、桥梁的感觉……
他甚至还会为他的地图上画上往来的商旅。他的地图上骆驼就是商旅的符号,不同的商旅有不同的旗帜,姓氏就是区分商旅的标志……
这个时候的秦涓觉得自己是快乐的,他有一个他自己创造的帝国,手中他画出的地图本就是。
直到他偶然间遇到一个人,才知道有个词叫“臭味相投”,他与孛儿只斤.曰曰的相遇就是“臭味相投”。
一连两日没出过奴隶营,再出奴隶营的时候听沐雅说左安大人已经联系上了黑子狗军的一个将军,他们大概会在半个月后商议交换俘虏的事。
这件事之所以能谈成这样,那是因为那日烽燧台大捷中被抓的俘虏里面有个黑子狗军的大官。
秦涓不想管这些事,他还是个孩子,还有玩性,他本来想找机会去骑兵营的草场里骑马的,可是却被一个奇怪的少年吸引去了注意力。
很奇怪那少年就蹲在那里,更奇怪的是少年把骑兵营的草场弄成这种德性还没被人骂?
秦涓本想过去说那少年一顿的,可当他看到少年面前的“杰作”……他有些惊讶。
草场上的泥土参了水,被做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城邦、桥梁、羊圈、甚至还有炮车,有马匹、商队……
这世界可真小,小到两个爱好相同的人,光天化日……在一个军营、一个草场上相遇。
可是秦涓喜欢这个人的“手艺”,却讨厌这个人的长相……对,讨厌死了。
因为当这个少年察觉到有人的时候,一回头吓得秦涓坐在地上了。
十一岁的孩子也是要面子的,第一次被一个人吓得坐在地上……对方还幸灾乐祸的以为是自己多神气把人给震慑住了!
去他妈的震慑!
他是被这狗比的脸丑的吓到了好吧!
秦涓从没有见过长得这么丑的男孩,是真的丑,蜡黄的肤色,鼻梁上还有许多许多的雀斑,眼儿很小很小,一条缝都比他的眼睛要大,还是塌鼻梁,嘴唇还往外翻,嘴唇外围还有一圈深色……
这是真他妈丑。
比奴奴秣赫还丑的人还真让他开了眼界!
秦涓爱美,长到十一岁了经历了世间的美丑善恶,但还是爱美,也许这和他美貌的母亲英俊的父亲水灵灵的妹妹有关……
此时的秦涓还不知道这个小时候看着很丑的少年,是将来要与他真正意义上并肩作战的兄弟。
“你别压到我的农田了,那边可是我的农田。”孛儿只斤.曰曰指着秦涓屁股下坐的那块地儿道,“我可真威风,能吓坏一个孩子,还挺爽的。”
威风个狗屁!秦涓一骨碌地爬起来。
“呀呀呀,这军营里有比我矮的我可真是太高兴了!”曰曰笑得更欢乐了,甚至放下了手中的泥巴,仔细打量起秦涓来。
秦涓听了少年的话,只觉得少年这张脸更加丑了……他正想转身快点走,不想再看这么丑的脸了,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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