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初开,乾坤始尊..........”
绵舒一口气儿不带停歇顺溜的给背了出来,徐夫子左右巡视了几眼,未见有夹带,双手也背的好好的,全然不似作弊,心下有些不解,又道:“第四段第三行再背一次。”
绵舒如是又背了一次。
徐夫子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耐心道:“倒是记得不错,下去吧,往后别打瞌睡,记着了就瞧瞧别的书,学习是最不可懈怠的一事。你天资聪颖,切莫因懒惰而荒芜了天资,若是刻苦钻研学习,说不准可像昔年的槐之一样高中进京城,在朝为官啊。”
他才不想高中当官什么的,只想学了算数,回家给王青野看铺子打算盘:“我知道了,谢夫子教诲。”
绵舒又慢悠悠的回了座位,姜芋傻了眼:“夫子竟然没有发火,你背了?”
“自然是背了,否则夫子不得叫我拿着书去外头罚站。”
姜芋笑出了声:“可真有你的,你是神童嘛!拢共才看了几眼啊,瞧蒲青脸都起绿了。”
小样儿,他可是过目不忘,绵舒道:“他的脸还用气,本来就是绿的。”
蒲青拳头暗暗捏紧,这臭小子竟然暗地里把书背好了算计他!
下学的铃声一响,绵舒准时收了东西离开教习室,羡慕的教习室里年纪小没背过《幼学琼林》的学生翘首观望。
“都看什么,好好背你们的,素日里便是对你们太松懈了。”
绵舒朝夫子挥了挥手:“徐夫子明日见。”
徐夫子听着那清脆的声音,没抬头,只顾着看手里的文章,却还是答道:“回去记着温习功课。”
“是。”
绵舒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师兄进教学室去找徐夫子看文章,乡试渐近,这当儿最是忙碌。他瞧着秦明朗也在后头,眉目间满是愁云,看样子也是在为乡试着急。
“秦童生。”
秦明朗正要进教习室,一女使忽然叫住了他,时下已经下学,普通学生若没有夫子留学堂是都可以走了的,但是要乡试的考生还得上晚学,这会儿便有人会进来送餐食。
“姑娘怎么来了?”
秦明朗见四周全是人:“这边说话吧。”
他踱步到园子的竹林里去,绵舒也猫着步子跟了过去。
“小姐让我把这个给童生送来,眼下快乡试了,您早起贪黑,切莫累垮了身子,到时候影响考试便得不偿失了。”
秦明朗紧握着书:“你家小姐费心了,以后别麻烦。”
“如何是麻烦,这糕点可是小姐亲手做的,饭菜也是特地从月华楼定下。”
秦明朗心下一动:“替我转告小姐,多谢她一番心意,食盒你留下吧。”
女使听到这话心里松了口气,可算是完成了小姐交待的任务:“行,那明日我再来取食盒。”
“麻烦姑娘。”
绵舒叠起眉头,可真有这书生的,吃两份饭菜也不怕撑坏肚皮。
他摇了摇头,独自出了书院,远远便看见站在街边上等他的高大男人,他连忙朝人挥了挥手,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王青野接过鱼崽身上的书袋,顺了一下小崽子跑乱的头发,道:“今日在书院可有好好读书?”
“我昨天忘记看《幼学琼林》,今天夫子抽背没背上。”绵舒可怜巴巴的看着王青野,摊开手掌心:“还挨夫子打了。”
王青野见手掌上肿起来一块,因为皮肤白,时下都有些泛红紫色了,他看着心里有点抽,但也不能怨怼夫子,于是宽慰绵舒道:“我回去用药酒给你擦擦,很快就消肿。”
“你也不跟我呼呼。”
王青野无奈笑了一声,像模像样的在手掌上吹了吹:“没事了。”
绵舒顿时高兴起来,拉着王青野的手一蹦一跳:“今天时辰还早,我们出海吧。”
王青野眉头发紧:“你身体不舒服了?”
绵舒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是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王青野好笑道:“要送鱼给我啊?”
绵舒瞪了他一眼,一个人先跑去前面了。
王青野也没指望着这个时间点还能出海打到什么鱼,也就当是陪鱼崽回海里去待会儿,小鱼崽刚有了脚丫子,而且是未到成年期提前就有了脚,又日日都在往往外头跑,只有夜里睡觉的时候才变回尾巴,他到底还是担心会有什么副作用,能偶尔回海里也多一重保障。
“这样吧,我去跟周竹说一声,让他买点肉,到时候出海捞着什么算什么,拿回来一并做烧烤,晚上叫上张五伯一起吃宵夜。”
“好。”
交待了周竹后,两人便一道去了海边。
海边的渔民见着有些日子不曾出现在海边的青年来,暗里吸了口凉气。
“我去,这小子又来了。”
倒是也有同王青野打招呼的:“郎君,今儿怎么出海这么晚。”
“邹叔今儿收获怎么样?”
“比前段日子强,时下海面上平静了,多多少少能起来点。”
王青野把船推进海里,抱着绵舒跳上了船:“我带小孩儿出来看海,您忙着。”
渔民朝他挥了挥手。
抵暮海快要到休渔期了,这阵子渔民都铆足了劲儿想多赚点过年钱,再者绵舒没有在海里闹腾后,海上恢复平静,打渔也比以前容易些,为此海上格外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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