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见他停了马,喊了他一句:“世子爷?”
萧砚宁回神问道:“崇原镖局的人现下想必也知道了殿下身份,可有何动静?”
“没有,”手下答,“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们,暂时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萧砚宁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回到别宫已近酉时正,萧砚宁去见谢徽禛,将今日所得禀报与他。
“陈复名下不只有那一处道观,还有许多庄铺田产,分布在江南各个州府,明日起臣会带人一处一处去查看,只怕要查清全部,需要不少时日。”
谢徽禛闻言问他:“你还打算去别的州府?”
不等萧砚宁回答,谢徽禛道:“这事交给钦差去继续查吧,你与其他人都是孤的亲卫,更要紧的还是在孤身边护卫。”
萧砚宁身后副统领和几个手下都在,谢徽禛当着众人面亲自开了口,他只能领命。
余的人退了下去,谢徽禛走近萧砚宁,看着他:“不高兴了?还想去外头跑?”
萧砚宁:“不敢,臣的职责确实是护卫殿下,理当留在殿下身边,若是再出现行刺之事,臣万死难辞其咎。”
他说话时低着头,声音没什么起伏,谢徽禛听不出他是真这般想,还是故意说这样的话与自己闹别扭。
“今日回来碰到了徐长青?”谢徽禛问。
萧砚宁道:“殿下既知道了,何必多问。”
谢徽禛一撇嘴:“他又与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
萧砚宁:“没有,随意聊了几句。”
“先用膳吧。”谢徽禛无奈道。
萧砚宁便要退下,谢徽禛叫住他:“你今日又要一个人回去吃?不陪我一起吗?”
谢徽禛一用这种语气说话,萧砚宁便忍不住皱眉:“请殿下准臣退下,臣还要布置下头人换防之事。”
“用完晚膳再去,急什么。”谢徽禛坚持道,也不等他答应,直接叫人传膳。
说罢便伸手过来拉萧砚宁,萧砚宁目光落向自己被扣住的手腕:“殿下放手吧,臣自己会走。”
谢徽禛看他一眼,笑了笑松开手。
在膳桌前坐下,谢徽禛亲自为萧砚宁盛汤夹菜,殷勤备至,萧砚宁却没有像从前那样与他谢恩,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殿下自己吃吧,别忙活了。”
谢徽禛没肯,菜夹到他碗里快冒了尖:“你多吃些,在外头跑了一日肯定饿坏了。”
“殿下自己吃吧。”萧砚宁有些不耐,眉头也拧了起来。
谢徽禛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砚宁对着我是越来越没耐性了啊?”
萧砚宁丢出句没什么诚意的“殿下恕罪”,低了头默不作声地吃起东西。
谢徽禛看着他,没忍住笑,连这句“殿下恕罪”都越来越敷衍了。
用过晚膳,萧砚宁去外边与手下交代事情。
谢徽禛亦步亦趋地跟着,这下别说萧砚宁不自在,下头那些人更不自在,萧砚宁无法只得简单说了几句,剩下的便交给副统领他们。
待人退下,萧砚宁转身看向依旧笑眯眯跟在自己身侧的谢徽禛,忍耐着问他:“殿下究竟要做什么?”
谢徽禛:“不做什么,还早,砚宁进去陪我喝茶。”
说罢他也不等萧砚宁答应,提步先进了门。
萧砚宁只得跟上。
说是喝茶,萧砚宁却无那闲情逸致,低头喝得很快,只想喝完茶便赶紧离开。
谢徽禛无奈提醒他:“你喝慢些吧,别呛着了。”
萧砚宁没理人。
谢徽禛看着他将茶一气喝完,酸溜溜地问道:“砚宁,为何你待乐平即便不喜欢也温柔体贴,待我就不能好一些?”
萧砚宁放下茶盏:“殿下是女儿家吗?”
不等谢徽禛说,他继续道:“殿下若当真是女儿家,是臣的妻,臣自然会待殿下温柔体贴。”
“可惜殿下不是。”
谢徽禛噎了一瞬。
萧砚宁这嘴,是越来越毒了。
“你若是想看我扮作女儿家,关起门来我扮给你看便是,这样你能对我笑一笑吗?”谢徽禛好脾气地哄人。
萧砚宁盯着他打量片刻,深觉自己瞎了眼,雌雄都辨不清。
再又瞥开眼:“殿下说笑了,臣岂敢做这般为难殿下之事。”
谢徽禛:“我自己乐意做……”
“不用了,”萧砚宁打断他,“乐平公主是假的,臣的妻也是假的,殿下扮作公主又何用,殿下是能将臣的妻赔给臣吗?”
谢徽禛:“乐平就是我,我就是乐平,你若是认了,我便是你的妻,我把自己赔给你,你要吗?”
萧砚宁平静反问他:“殿下能尽为人妻子的本分吗?不说生儿育女,殿下在床笫间几时摆正过自己的位置?”
谢徽禛略略惊讶:“你是这么想的?”
他确实没想到从前萧砚宁一碰就脸红的个性,今日竟能轻描淡写问出这样的话来,萧砚宁若当真介意这个……
“你若是非要我摆正位置,也不是不可以。”
萧砚宁:“……”
他本意只是想让谢徽禛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但到底比不过这人更厚颜无耻。
萧砚宁涨红了脸,干巴巴道:“不必了,臣无福消受。”
他也根本没兴趣,从前对着他以为的公主便不想,现在更无半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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