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表演结束了,李稳之前就看到蒋昭了,于是下台就直接去找他了。
“你的工作变成每天接孩子了?”
“人家可比咱们大。”蒋昭无所谓的摆摆手,“无所谓,接就接呗,老板疼儿子有什么办法?”
“哼…”李稳冷笑,从知道柳孟的身份之后就对他格外冷淡。
大概是时间久了,李稳对那时候的记忆从避之不及到努力回想也有些含糊不清了。
李稳看见蒋昭和柳孟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想起来他是谁,直到蒋昭说他是老板的干儿子。
那应该是李稳失踪的第叁年,他已经有点麻木了,那天他们一个个穿上了新衣服被关在屋子里没出去。
据说是大老板来视察,这时候李稳才知道原来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还有个体面洗白的外壳,甚至还有一个学校,大批的家长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去读书受教育。
李稳从窗户里看到了柳孟,他戴着耳机,身体还在随着音乐轻晃,就是普通小孩青春叛逆的样子。
柳孟放假没事才跟着干爹来视察的,他看着里面一群不知道做什么的小孩,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表情呆滞,相比起来自己就像锦衣玉食的小少爷。⋎ǔsнǔщǔвìz.∁òⓜ(yushuwubiz.com)
柳孟听说这是一群孤儿要去自家学校读书,他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蒋昭说:“你去吧。”
“说的好像我在陪你一样。”李稳继续坐在他旁边没动。
“不是吗?不是你就快回去,两个男的守在门口多奇怪。”
“一个男的接另一个男的下班更奇怪。”
“可我卖艺不卖身。”
“但愿。”
听出李稳意有所指,蒋昭没回答,有喝了酒的客人出来从两人中间过去,两人因为音乐说话靠的近,那人以为自己打扰了一对情侣,嘿嘿笑着说抱歉。
两人间的气氛被打破,话题也就岔过去了。
这边李思直接回来休息室,她明明没做什么重活还是觉得累坏了,回到休息室椅子上还放着表演用的一块砖,她随手把它扔在之前的砖上,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头向后仰手脚垂地。
下面的砖都被砸裂了,魔术师心疼的拿起上面的那块,虽然边角碎了点,其他地方暂时还完好无损。
“你不是说这是普通砖吗?”李思倒着他心疼委屈的脸觉得有点滑稽。
“之前那块是,这两块是我重金买的。”
“你就是想讹人吧?不然我们的配合你表演的工资结一下?”李思坐直拉过回来的李稳站在自己前面说,把仗势欺人的架势拉满。
“你们两个人多欺负我。”魔术师单薄的胸膛挺起,他嘴上不服,身体很诚实地认怂背上书包准备下班回家了。
“欺负你哪里需要两个人,揍你都不耽误我吃饭。”李思看着他的小身板说。
“你们给我走着瞧。”魔术师在门口叫嚣说,然后看李思要站起来一溜烟跑了。
“我们回家吗?”站起来的李思问李稳。
“回,等我结清钱。”
老板一听这句话下意识地捂胸口口袋,虽然钱不是从那里掏出来,但是能稍稍缓解肉疼。
工资转账完成之后,老板不想给今天帮忙的钱,李稳也没要。
老板经常做这种事,但是特别抠门的他却硬要装大方地说:“稳啊,给你个福利,这是店里九折卡,以后常来玩。”
“我的员工证可以打八五折。”
“你不说我都忘了。”老板把李稳胸前别着的工牌摘下来。
李思在一旁欣赏了店里一个又一个抠门怪,果然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的现实的。
李思手里还拿着刚刚那块砖,看起来一副要行凶的样子,而且手上一用力刚刚就受“重伤”的砖就在此时断开了。
老板清了清嗓子对李稳说:“还带保镖来的啊?”
“对。”
李思和李稳拿到了八折卡准备回家了,虽然即将离开这个城市的兄妹不会来了,但是占便宜使人开心。
一起回家的还有沉方文,叁个人坐在车上,一人举着几串烧烤,李思说:“你们看没看到过员工离职后越想越气报复老板的故事?”
“你是有多恨他啊?他其实人挺好的,就是嘴上没把门的。”沉方文说。
“你是不是因为他和你是同一型才替他说话。”
“和他比起来我man的一匹。”沉方文嘴上不留情。
“喂喂,我就在旁边呢好不好?”正在开车的老板说,“果然克扣你们的工资根本不需要有负罪感。”
坐副驾驶的李稳假装睡觉,远离这叁个人硝烟弥漫的战场。
老板这个人就是贱嗖嗖的,说话做事风格天马行空,对你好也不会直接说,员工们包括二老板一致认为他是个m。
以前他老相好家的小孩让他带几天,二老板来了问他:“这是谁家小孩?”
“偷来的。”
“我报警了。”二老板一脸严肃就要大义灭亲。
“我儿子,是我儿子,你做姑姑了。”
他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二老板问都懒得问了。
过了一星期孩子走了,二老板给小孩买了礼物来看他,就问:“孩子呢?”
“卖掉了。”他还能配合剧情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来。
先送的是沉方文,然后是李稳兄妹,老板在每个人下车的时候都又发了一张名片,说:“联系方式别删,以后有事了还能找我,好好上学。”
员工们都知道老板可抠门了,但是人却磊落简单,看起来娘唧唧的,可遇到事了不怂,所以这些初出茅庐的孩子们才愿意一直在店里。
他们以后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明明看起来和蔼可亲,但是只是你还没碰到他那块蛋糕,人和人的联系更多开始靠单薄的利益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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