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二皇子冷冷道。
六皇子一听,更生气了,嚷道:“大皇兄,你看他,一副死人样,看着就讨人厌!活该没人疼……”
大皇子蹙眉,眼色沉了几分。
六皇子一向敬重大皇子,便噤了声,小声嘟囔:“本来就是……”
大皇子开口道:“你的鞋脏了,换一双便是,何必为了一双鞋,把人打成这样?”
六皇子一愣,怒道:“大皇兄这是帮他,不帮我?”
大皇子眉头微皱,低声道:“你如今也快十岁了,要懂事些才好……”
当着外人的面,大皇子也不便多说,但六皇子哪受得了这样没面子的事,当即气得掉头就走。
大皇子看着六皇子的背影,和那群诚惶诚恐追上去的富家公子们,无奈地摇摇头。
“殿下,六皇子会不会找皇后娘娘告状?”大皇子身后的少女,忽然探出头来,一双眼睛清灵透彻,有些许担忧。
大皇子笑了笑,道:“无妨,大不了就是被训斥一顿,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他好。”
少女抿唇一笑:“殿下风光霁月,自然是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大不了我做些吃食送去坤宁宫,讨讨皇后娘娘欢心罢。”
大皇子垂眸看她,两人相视一笑,默契非凡。
二皇子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年方二七,不过比他大上两岁,却已经出落得十分貌美,眼若明月,顾盼生姿。
“二皇弟,要不要为你请个太医?你似乎伤得不轻。”大皇子看着二皇子,神色诚恳,语气担忧。
二皇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语气冷然:“不用你管。”
大皇子唇角微抿,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少女淡笑一下,温言道:“二殿下不必如此紧张,我们不过是好心。”
二皇子一愣,连忙反驳:“谁紧张了!?我方才遇见那么多人,都没有紧张,见到你们有什么好紧张的?”
不知为何,他说着话,脸却红了……方才打输了,实在不太光彩。
少女莞尔一笑:“是,我们都看到了,二殿下临危不乱,以一挡十,英勇得很……不过再英勇的人,也会受伤,受了伤就需要治疗,是不是?”
对于她来说,他不过是一个受了委屈、急于挽回自尊的弟弟。
但这温软的语气,字字句句说在人心上,令二皇子的情绪舒缓了不少。
二皇子面上的冷涩收敛了几分,喃喃:“若不是饿着肚子,我不见得会输给他们!”
他少年气的面颊上,满是不服气。
少女一听,美目圆睁:“二殿下还饿着肚子吗?”说罢,她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他。
“二殿下,这是我自己做的鲜花饼,你若不嫌弃,可以试一试,先填填肚子。”
她眉眼轻弯,美若明月,令人移不开眼睛。
二皇子愣了下,忘了自己满手是泥,下意识接过了这袋鲜花饼。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嘱咐道:“等回宫后,还是找个太医看看罢,别落下了病根。”
说罢,便对身旁的少女道:“我们走罢,阿嫣。”
少女清浅一笑,跟上大皇子的步伐,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此时,二皇子身旁的随从,才匆匆找来。
“二殿下,您怎么在这儿啊!害得小人一顿好找!”小太监忍不住抱怨道。
“她是谁?”二皇子看着少女的背影,有些出神。
小太监向他指着的方向看去,轻笑了一声,道:“那是内阁首辅大人的千金,苏文嫣苏小姐,下月便要和大皇子定亲了……真是一对璧人啊……”
“定亲?”二皇子愣了愣,鲜花饼的味道清甜软糯,可吃到最后,美好的花瓣,却透着微微的苦涩。
此时他尚且年少,还不完全懂得定亲意味着什么,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个巧笑倩兮的少女,将永远属于他的皇长兄——永王殿下。
永王在朝堂上左右逢源,在民间一呼百应,与王妃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同为兄弟,凭什么永王能拥有一切,他却一无所有?
命运不公,他便要做那个颠覆命运之人,不惜一切代价。
……
“皇上?”柳公公下意识出声,唤回了皇帝的思绪。
皇帝敛了敛神,情绪好似平复了几分,淡淡开口:“让御膳房备些鲜花饼来。”
“鲜花饼?”柳公公愣了下,如今这寒冬腊月的,到哪里去找鲜花?但他也不敢耽搁,连忙应声,退了下去。
寝宫内,又只剩下皇帝一人。
他伸出手指,轻轻在画上摩挲。
“阿嫣,你就如此狠心,非要与朕老死不相往来么?”顿了顿,皇帝冷幽幽道:“朕一定会找到你,无论天涯海角。”
-
城楼之上,风声呼呼。
莫远山拾阶而上,登上城楼,城楼上荒无人烟,唯独旌旗猎猎。
他环顾四周,才发现城楼一角,已经有个高大清俊的身影迎风而立。
莫远山走过去。
“小夜。”
夜屿回过头,看清莫远山,淡笑一下:“莫大哥来了。”
莫远山原本要离京,但接到夜屿的消息,便急忙赶了过来。
莫远山微微颔首,问:“这么急着找我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