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鸣的伤,就是在打斗中造成的。
吴鸣有些意外:“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夜屿冷声:“我们才一离开,江南兵器厂就爆炸了,哪有那么巧的事?”
他看了吴鸣一眼。
若吴鸣真的丧尽天良,完全可以借此机会炸死他们;又或者充耳不闻,乖乖在船上等着,也不至于暴露身份。
也是这个原因,才让夜屿肯放他一马。
吴鸣明白过来,他抿唇一瞬,单膝跪地。
“大人……吴鸣自知罪不可赦,还请大人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将功补过!”
夜屿垂眸看他,良久,开口道:“关于江南兵器厂,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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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夜屿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在窗前静静立了一会儿,心头有些起伏。
江南兵器厂,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夜屿原本查到的梁潜,不过是一个小角色,后来牵扯的徐一彪,也只是替罪羊而已。
正在的幕后主使,是梁王。
这梁王是先帝第四子,也是当今皇帝的弟弟,平日谦和儒雅,默默无闻,可没想到,居然背地里干起了卖国的勾当。
他不但以次充好,通过私制兵器谋取暴利,还将一部分兵器出售到了北疆。
夜屿派出不少人去北疆查探,尚无消息,怕只怕战争一触即发,北疆的将士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夜屿眸色微眯,事关梁王,务必要拿到真凭实据,才可能将他拉下马来。
夜屿沉思一瞬,忽然觉得有些疲累。
他敛了敛神,手指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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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聚会还在继续。
把酒言欢的男人们,个个喝得面色通红,难得一聚的女人们,坐在一起闲话家常,热闹非凡。
豆豆在黄达的鼓励下,站出来,为大家唱了一首在京城学到的歌谣,引得众人哈哈大笑,齐声鼓掌。
阿牛正在笑嘻嘻地鼓掌,不知谁说了一句:“阿牛,你什么时候讨媳妇啊?”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阿牛的婚事来。
阿牛喝多了村正家的酒,这酒后劲儿大着呢,平日里说起这事他便脸红,今日一提,连他自己也嚷嚷道:“你们谁给我介绍个姑娘啊!”
刘大婶一整晚都紧紧挨着刘铁匠坐,好像生怕他再消失一般,刘铁匠忍不住嘟囔道:“婆娘,你能不能别这么黏人……烦都烦死了!”
刘大婶一反常态,嗔怪他道:“我不说话就不烦了嘛!”
大伙儿济济一堂,欢声笑语不断。
尹忠玉吃撑了,有些难受地靠在椅背上:“太好吃了……这是我们下江南一来,我吃得最多的一顿!”
莫山笑了笑:“这些都是江南特色菜,回京城就没得吃了,自然要多吃些!”
尹忠玉嘿嘿一笑:“谁说回京城就没了?我们饭堂有董姑娘,董姑娘什么都会做的!是不是?”他满脸期待地看向舒甜。
“啊?嗯……”舒甜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她心里记挂着另外一件事。
舒甜回过头,看向夜屿的房间……大人今日的药,还没用。
舒甜缓缓站起身来,笑了笑:“你们慢慢聊,我去给大人送药。”
尹忠玉和莫山点了点头。
舒甜便径直走向了后厨,在刘大婶的帮助下,药早就熬上了,这会儿正好温着呢。
莫山望向舒甜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状似不经意问道:“董姑娘是哪里人氏?”
尹忠玉愣了下:“她是在京城长大的。”
莫山沉吟片刻,又问:“董姑娘年方几何?”
尹忠玉看了他一眼,眼角抽了抽:“莫大哥……你不会看上董姑娘了吧?”
莫山面色微僵,有些恼地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
他只不过觉得,她的眉眼,有些似曾相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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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甜自后厨端了药碗,缓缓走到夜屿门前。
她的托盘里,除了药碗,还有一小瓶金疮药,这是她向刘大婶讨来的。
舒甜轻轻叩门,里面灯亮着,却没有动静。
“大人,你在吗?”舒甜小声问道。
想起上次推门的尴尬,舒甜实在不敢推门了,只得加重了敲门的力道。
她微微扬声:“大人,我是舒甜,我来给你送药了。”
室内人影微动,夜屿的声音低低响起:“进来。”
舒甜伸手,轻轻将门推开。
灯光柔和,一下便将她的眼前照亮,她踏入房间,下意识向夜屿看去,微愣了下。
夜屿坐在榻边,衣襟微松,眸色朦胧,仿佛是刚刚睡醒。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舒甜,一言不发。
舒甜笑了笑,走上前去。
“大人,喝药了。”
说罢,她将托盘放在他旁边的木几上,将药碗端起来,送到他面前。
夜屿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神情有些怪异。
“不喝。”
他语调微扬,与平日的清冷淡漠,很是不同。
舒甜有些意外,她看向夜屿,认真问道:“大人为何不肯喝药?”
夜屿吐出一个字:“苦。”
舒甜:“……”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药他不是喝了多年么?怎么还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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