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屿拉着舒甜从角落里出来。
舒甜借着油灯的火光一看,才发现他们中了夜屿的暗器。
“大人的暗器真厉害……”舒甜忍不住赞叹道。
夜屿看她一眼,方才还在发抖,这会儿却笑了起来。
夜屿伸出手来,摸了摸那个中年男子的腰部,一无所获。又转而去看那个高个子,果然找到一圈钥匙。
这铁圈上的钥匙不少,说不定其中就有开启山洞的钥匙。
舒甜提起油灯,小声问:“大人,现在怎么办?”
夜屿低声道:“我要继续往前走,查探一番,你……”
舒甜忙道:“我跟着大人!”
她双手拎着灯,灯火将她的眉眼照得亮亮的,表情无辜又可怜。
夜屿轻轻点头。
两人入了石室,与其说是石室,不如说是一个三叉路口。
现在,除了来路以外,他们眼前有两条路可选。
两条路如同两个黑漆漆的窟窿,仿佛能吞噬一切。
夜屿忽然出声:“选一条罢。”
舒甜愣了愣:“我?”
夜屿颔首。
舒甜抿唇一瞬,指了指左边。
夜屿便带着舒甜,向左边的小路走去。
“大人为什么不自己选?”舒甜小声问道。
夜屿淡声:“我一贯运气不好。”
舒甜微愣,眉眼弯了弯:“没关系,我的运势一向很好。”
两天提着油灯,在空无一人的小道中前行。
舒甜提着油灯,走得小心翼翼,夜屿见状,便将油灯接过来,道:“跟着我便好。”
舒甜点了点头,如之前一般,攥住他的袖子。
也不知走了多久,小道渐渐宽阔起来,前方有些许动静。
夜屿谨慎地熄了油灯。
灯火一暗,夜屿立马感觉有一团软玉,贴了过来。
舒甜紧紧攥着他的袖子,仿佛有些紧张。
夜屿淡声:“别怕,我在。”
舒甜呆愣一瞬,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继续向前走,前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仿佛是人的呻吟。
舒甜拉了拉夜屿的袖子:“大人,前面有人。”
夜屿压低声音:“小心些,静观其变。”
两人走出小道,居然又入了一个新的石室,这个石室相较于之前的石室更大,石室的墙上布着许多铁钩,部分铁钩上,还挂着不少刑具。
舒甜目光落到石室中央,顿时浑身一震。
石室中央立着一排木架子,架子上挂着三个血糊糊的人。
夜屿低声道:“你站这儿别动。”
舒甜乖乖点头。
夜屿抬步,走向那几个“血人”,有两个已经死去多时了,还有一个也挂在架子上,他手脚都被绑着,蓬头垢面,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这人穿着粗布衣裳,双手指节上有明显的茧,应该是个匠人。
那匠人幽幽睁眼,喃喃:“救、救救我……”
夜屿开口:“你是什么人?”
匠人有气无力道:“我本是江州人氏……来此处务工,但被扣在这里……”
夜屿疑惑道:“为何只有你一人?”
那匠人咳嗽了几声,听起来伤得颇重,他道:“还有许多人,被关在下面的水牢里……”
顿了顿,他侧头看向死去的匠人们,眼里满是心痛:“那些工头都不是人!这些匠人们,都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夜屿定定看着他,问:“抓你的是什么人?这里是不是江南兵器厂?”
匠人虚弱地看了夜屿一眼:“你若救我出去,我便告诉你。”
夜屿探了探他的脉,确认他是真的受了伤,也没有身怀武艺,才放他下来。
舒甜掏出随身的水囊,给这匠人喂了一口水。
匠人喝过水之后,精神稍微好了些,他道:“这里的大头目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确实是江南兵器厂,大人是从京城来的罢?”
夜屿凝视他:“你如何得知?”
匠人道:“前几日听这里的看守说,京城里要来人了……他们怕这地方藏不下去了,便想把我们转移到别的地方……大伙儿不肯,便想方设法地拖延时间。”
他原本想趁着这个时候逃出去,但没想到,还是被抓了回来。
夜屿定定看他一眼,道:“你知道水牢在哪吗?”
匠人犹豫了一下,道:“大人能把他们都救出去吗?”
夜屿淡声:“不试试怎么知道。”
匠人迟疑片刻,点点头,道:“我带大人去。”
匠人艰难地爬起来,领着他们向前走。
舒甜这才发现,这山洞内四通八达,有许多暗角处,都布了机关。
匠人熟门熟路,他一手扶着墙壁,同时踉跄往前,夜屿始终盯着他,下意识把舒甜拢到自己身后。
他们才走入一条悠长的小道,身后的石门便关上了。
舒甜呆了呆,匠人笑了下:“无妨,等会儿再开便是。”
三人在小道里行走,这小道里十分憋闷,让人有些心慌。
那匠人时不时回头看他们,生怕他们没有跟上。
舒甜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来。
匠人一直走在前面,距离他们有半丈的距离。
当他们即将从幽暗的小道出去之时,匠人忽然脸色一冷,狠狠拍下旁边的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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