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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一说法的镇北王自然怒不可遏,再加上京中一直含糊说辞,甚至没有找到刺杀世子的匪徒,令镇北王对朝廷更是失望和愤怒。
    惊闻一桩接一桩,随后的一个夜晚,汴京靠近北城区的百姓熟睡中惊闻宫中传出声响,随即京师戒严,禁军将各个街巷占领,鱼贯进入皇宫,汴京城门也被封死。
    第二日,人们才得知,宋朝的第三位皇帝,于当晚驾崩。
    哭丧过后,汴京的各个寺庙宫观开始敲钟,还未敲到三万下时,就见皇宫中一片火光,没多久,从宫门奔出一支人马,人人持剑披甲,皆是一副浴血奋战的模样,而为首的正是大皇子赵湛。
    只见赵湛带领人马飞奔出宫,身后似有追兵,他身边的护卫掩着他逃出宫门,奔向马行街,街上百姓们不知何事,见状皆悚然怔立,纷纷避让。
    随后,便见另一队人马追赶过来,竟是禁军,而裴相之子裴栯知率领着这批禁军,追捕赵湛。
    兵荒马乱中,百姓便听见那裴栯知高声向逃跑的赵湛道:“赵湛!你公然领兵造反,意图篡位谋逆,还不快束手就擒!”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然而下一秒,赵湛也一边策马一边回头,不甘回怼:“分明是你们裴氏伙同宫人给父皇下毒!还纵火烧死皇后,被我发现后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
    二人的对话简直如同溅入油锅的水,激起惊涛骇浪。
    在场的百姓们噤声而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感觉自己只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之后,众人便见两批人马跑远,伸长了脖子去看,也不知最后究竟如何。
    不过第二日,有消息说,几个在郊外的农户目睹了两批人马交手,打到了山上去,最后赵湛不敌,坠入了悬崖之下,那悬崖深千丈,摔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基本可以断定无法生还。
    此消息刚冒起头,又被朝廷压了下去,严令京中戒严,不得散播流言,所以百姓们不得而知,赵湛究竟是什么下场。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便是不久后的即位大典,六皇子赵羡将成为宋第四位皇帝,因此便可以猜测,裴氏终究是技高一筹。
    不过裴氏未能得意太久。
    即位大典本定为三月中旬举行,还未等到那天,在乾定二十一年三月初,镇北王发出檄文,昭示天下,直言裴氏贼臣,毒害天子,陷害忠良,勾结外敌,意图谋逆。
    镇北王以清君侧之名,率十万镇北军南下,直奔汴京。
    朝廷派出二十万禁军与之交战,然不敌,仅仅半月,就折损一半,短短一年内禁军中各派势力混杂,互不配合,裴华难以掌控,更令他头痛的是,自大将军离京后,练兵一事有所懈怠,禁军又本就缺乏实战,突然对上训练有素又身经百战的镇北军,难以招架,无疑于是以卵击石。
    见镇北军如此气势,禁军在不敌后节节败退,赵羡听了裴华的进言,决定迁都,带着一批听从指挥的人马和部分朝臣撤至襄州。
    本以为襄州能够抵挡镇北军,结果到了襄州,却迎来了另一批人马。
    蜀中王赵端芮带着五万精兵提早就到了襄州附近,和襄州知州里应外合,等赵羡一行人一到襄州,便带人马将对方团团围住,说要护君。
    他说是护君,其实派人将赵羡和裴华等人软禁了起来,对外则宣称,小皇帝被镇北军吓破了胆,一病不起,他作为蜀中王,有义务替皇室声讨谋逆的镇北军。
    于是,便驻守在襄州,等着镇北军打过来。
    但赵端芮等了半个月,也没等到镇北军,反而收到了夔州传来的消息。
    大将军携白马军,从秦州出发,途径梓州,直入夔州。
    而赵端芮在襄州做着登上宝殿的美梦,殊不知自己的老巢被人端了。
    大将军也发出讨伐檄文,罗列裴氏罪状,毒害先皇和先皇后、重税赋、侵占民田、卖官鬻爵、通敌叛国,又怒斥蜀中王赵端芮狼子野心,居心不良,将其曾经派人强抢民女并致其残疾以及其伙同母妃王氏毒害老蜀中王的事情昭告天下。
    白马军攻陷了兵力薄弱的夔州后,和镇北军一前一后,将襄州夹在中间。
    赵端芮见状,匆忙逃窜,在一次逃跑途中,被身边手下出卖,死于乱箭之下。
    而赵羡和裴氏,自然也不成气候,虽然赵端芮逃跑时没顾上他们,但因为身边无可用之兵,又使唤不动当地州兵,对上镇北军和白马军,如摧枯拉朽之势被歼灭。
    百姓本以为这场战事又要持续个三年五载,谁料短短几月便结束了。
    镇北军入汴京后,镇北王并未对原先拥护赵羡的朝臣清算,而是颇为大度地表示各位都是受裴氏逼迫,不得已为之,并决定既往不咎。
    此时,宫中无主,朝中乃至天下百姓又开始猜测,究竟是镇北王还是大将军会登宸极,然而却见白马军一直未入汴京,而是从襄州后撤退,回到了平阳。
    结果不言而喻。
    平阳的八月不比汴京凉快,甚至还更干热些,日头能把人炕得脸微红,素娥蹲在一片人工凉池边,用一株枝条挑着水面,划下道道波痕,引得红纱鲤四散游动,枝条挥动间,将水珠甩得到处都是。
    她身着一袭雨幕蓝的衣衫,耳垂边两滴青玉随着动作前后晃动,投下阴影在白皙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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