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47就好像冲向庞大恶魔的骑士,就好像挑战风车的唐吉坷德,那么滑稽又那么高大。47身穿小国王给他打造的银色重甲,带着半覆盖的头盔,一张脸迎着风,一双眼盯着城,手中握着剑,心无旁骛。
催马疾驰,气若长虹。
众人都以为47死定了,但偏偏奔流城的人一直没有攻击。
敌人和友军都处于懵逼的状态。
“大人,他不会是要去投降吧。”詹姆的侍从突然说道,因为47是劣迹斑斑,说不定他是觉得军营待不下去了,所以想要投降。
詹姆感觉不像,投降的话也不会这么蠢啊。
就在大家都想不明白的时候,47突然站在了马背之上,身姿随着马儿起伏,终于47跳了起来,巨大的反冲力将马踩踏了下去,那骏马瞬间倒地在地面滚动,发出死亡的哀鸣。而借力的47已经一跃而起,众人绝对想不到47能跳这么高。
奔流城六七米的城墙已经是不可逾越的障碍了,但47却让众人都知道一个人原来可以跳过城墙。
双方的人都傻眼了,特别是奔流城的主人艾德慕·徒利,他更是连反应都没有就已经让47近身。
城主看着眼前的敌人,一双眼睛写满了荒诞和滑稽,似乎还不相信眼前的敌人是真实的,或许只是一个幻觉。
这是个勇敢仁慈的城主,可是现在他呆若木鸡,一直到旁边的护卫反应过来,他们疯狂地攻击过去,攻击这个一跃跳上城墙的男人。
而远处的军营里,詹姆张了张嘴,和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一样,瞠目结舌,根本不知道现在完全可以配合47进行攻击。
因为太惊讶,反而错失了机会。
叮叮当当,城墙上47杀了两个人,不过他并没有非常强的攻击欲望,完全是敌人来一个,他反杀一个,敌人要是不靠近他也不追击。
甚至敌方首领就在眼前,47也没有一点点想要靠近的样子。
艾德慕·徒利听到兵器撞击声,嗅到鲜血的腥味,这才反应过来“敌袭!”他在卫兵的保护下后退,士兵宛如第二道城墙守护在领主的身前,抵挡47。
这个男人就是临冬城最强的剑客么?真的是个奇迹,可惜他却是个叛徒,艾德慕是艾德的小叔子,他也不得替姐夫感觉可惜,真的是遇人不淑。
眼看士兵越来越多,47的空间越来越小,被周围的重甲骑士反推到了城墙边缘。47不犹豫直接就从城墙之上跳了下来,如体操王子般优雅,如跳水公子般轻灵,一个满分的空中前翻动作,轻松落地。
“射箭,射箭!”一定要阻止47逃走。
但47要逃根本没人可以拦得住他,身穿重甲的47再一次起跳,在半空画出一道弧线已经来到了三十米开外,再一跳已经离开弓箭的有效射程了。
“回来了,回来了。”那两百个免于一死的士兵欢呼地冲出来迎接他们的恩人,他们的英雄。
甚至其他士兵也是惊羡地盯着47,他拥有如此强大的技能,简直是战场上最闪亮的一颗星,如果这样强大的战士是他们的将军,那么他们将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47成功地用一次表演性质的战斗赢得了不少的支持。
詹姆还是一脸懵逼,直到47再一次站在他的面前“我攻上了城墙,可是敌人太多了我又退回来了。”说的就好像是吃饭睡觉一样轻松。
“你,你……”詹姆还是不懂47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么高的墙壁,怎么就跳了上去,而且你跳下来竟然还能安然无恙?”
“这叫做信仰之跃,唯有拥有信仰的人才能完成。”47表示他们是少见多怪。
“那你信仰哪个神?”詹姆忍不住问道。
“我不信神,我只信我自己。”47这个回答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了,不过詹姆竟然无言以对。
只是有一点不理解,为什么信仰神的人做不到,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却做到了,那是不是说信神没有意义?
詹姆想不通,不过有一点他知道“既然你能攻上城墙,那么下一次你依旧做前锋,我们配合你全军战斗。”
“恐怕不行了,这一次这么容易跳上人家城墙是因为他们没有准备,下一次我如果再靠近,他们肯定会集中射击不会再让我靠近城墙半步了。”47说道。
詹姆非常懊悔,因为他失去了最好的机会。说到底还是47没有开诚布公,隐藏了自己的能力,如果他早点告诉自己他有能力跳上城墙的话,那自己肯定全力支持47攻城,而不是只给两百人。
但转念一想,詹姆又开始自责,因为他早知道47是魔法师,就应该想到47会有些魔法的手段。说到底还是自己一直想着害死47,所以忽视了他的能力。
想到这里詹姆意兴阑珊,不准备再说什么了“你下去吧,还有作战命令我会叫你的。”
那天开始,47完全被当成了英雄,甚至连一些小贵族都来奉承,47的大名传遍了全军上下,被士兵们亲切地称为‘跃墙者’‘飞跃奔流城的人’。
第二天双方还是继续对峙,但城墙上的防御显然更严密了,就如47所说的一样,现在奔流城就防着47呢。
到了黄昏的时候,一只渡鸦悄无声息地落入了奔流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原来是临冬城的罗柏来救自己的舅舅了,罗柏让舅舅准备,明天凌晨他们将会奇袭敌军。艾德慕大喜,立刻动员准备,随时准备冲出去配合外甥两面夹击。
这一夜似乎格外安静,詹姆有不好的预感,但具体他也说不清楚,他并不会想到北境的罗柏会亲自带领一支部队星夜兼程奔袭驰援。
开战之后詹姆总是很晚才睡,而且睡眠质量一直不好。他会想念君临城的姐姐,还有从来没有称呼他父亲的三个孩子,他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就是他们的父亲。不过这也没什么,以舅舅的身份詹姆也可以关爱三个孩子。
特别是女儿,那如百合花般的丫头,善良美丽,和母亲完全不同,有瑟曦的美丽却没有瑟曦的狠毒。
詹姆经历了三任国王,第一任国王疯王让他背上了弑君者的千古骂名;第二任国王劳勃,他给国王戴了绿帽子,还让国王喜当爹;第三任国王是自己的亲儿子,似乎不会再有幺蛾子了,他也希望自己能真正地尽一个御林铁卫的职责,不再把剑对准国王,或者把另一把男子汉之剑对准王后,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履行自己的誓言。
轰隆隆……
地面传来震动,詹姆猛然睁开眼睛,床边的剑已然在手,在战场之上他绝对不会睡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