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人开始宣讲,下方小型话筒前的男人随之同声传译。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的到来。站在这里的每一位宾客,都无疑是上帝选出的幸运儿。因为你们中会有一个人,能承接永恒岛的所有权,拥有它所有的荣誉和便利。”
“‘永恒’的地理位置特殊,竞拍到它的人会收获多少资源和利益,我自是不必多说,毕竟在座所有人都是为它而来。”
男人边翻译着,边将视线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定在角落里带着口罩的宋荏身上。
宋荏带上耳麦,右手摇晃着高脚杯,漫不经心的观察着挂壁的酒痕。
他面罩下隐藏的表情纹丝不动,同酒会和谐的气氛浑然一体。可忽然间,他不明意味的将手中的高脚杯抬至齐肩,轻力松开。
杯子从高处落下,脆弱的摊碎一地,酒色并不美感的蜿蜒在瓷白的地砖上,阴染出一片污浊的血色。
传译的男人忽然拽下自己的面具,直接扔在地上:“但在拍卖‘永恒’之前,我想同各位一起温习一下,‘永恒’背后的秘密。”
“所谓‘永恒’真谛的背后,是血腥和杀戮。”
众人惊异地将目光投向正在讲台上说话的夫妇,夫妇两人不懂中文,只是隐约感觉有些奇怪,便停下了话音。
但翻译的人却还在说话:“‘永恒’的主人威尔斯先生,为了得到‘永恒’的继承权,先后杀掉了自己亲生父母,姊妹兄长,叔伯姨婆,前后十数人,一路踏着尸体得到了‘永恒’。我相信在座的所有人应当都是知晓这段往事的。”
夫妇两人疑惑的下台,走向邱弋,询问他在和自己的宾客们说什么。
邱弋目不斜视,抬手的片刻,人群背后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人,将夫妇俩按下,推回原来的讲台,进而禁锢他们的行动和言语。
一众宾客显然被这个架势吓到了,纷纷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所有人却发现,他们目之所及的出口,都有和台上黑衣人相似着装的人在把守着。
在低声恐惧的窃窃私语中,邱弋继续说:“当然,我们自是没有兴趣做什么惩恶扬善的无聊人士。我只是觉得就算永恒岛下满是血腥,大家仍然饶有兴致想要它的所属权,那就说明你们必然也很喜欢这类血腥游戏。所以,今天我们就一起玩个尽兴,如何?”
邱弋不紧不慢的走到威尔斯先生面前,一脚踢在他的膝窝。
巨大的力道让他当场跪地,邱弋单手抓住他的头发,毫无征兆的一刀割喉。
那一刀极其果决,快到连刀刃都未沾血迹。
他揪起威尔斯还在挣扎的手,切下他的右手小拇指,扔在人群之中。
惊叫迭起,不绝于耳。
邱弋却习以为常的直起身,不以为意:“杀一个人,就留下他的右手小拇指。手里拥有5根这样手指的人,自会有人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你们只有2个小时,到时还达不到要求的人。都要死在这,我说到做到。”
“对了,”邱弋像是想了什么,又低声嘱咐,“希望你们不要有互相断指保命的想法,每隔半小时,我们会检查一次。没有小拇指的人,都要死。”
“怎么样,诸位‘上流人士’,想活着出去吗?”
台下一片鸦雀无声,没人敢动一下,生怕顷刻间成为众矢之的。
邱弋嗤笑一声,右跨一步,一刀扎穿了威尔斯夫人的喉咙。
她被破布堵在胸腔的呜咽戛然而止,邱弋将刀取出,血水如决堤的闸口,喷散于精奢的灯光下。
又一根手指落在一众人脚边,伴之而来的,是邱弋催命般的声音:“随手捡一根手指,和从别人手上剁下来一根,哪个更轻松?”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先踏出了第一步。
精致的伪善被肆意撕开,露出求生欲下自私的丑恶面容。
第一个拿到断指的人刚刚转身,就被一根钢叉直戳后心。可还没等动手的人切下他的右手小拇指,那人的手指已然丢失。
残忍的血色和挣扎的呼叫此起彼伏,在邱弋的桀笑中,惊慌以光速传播到大堂的每个角落。
宋荏瞟了眼厮杀的一群人,淡漠的摸了摸自己左手上的旧疤,似有遗憾转身离开。
随着他的离开,一众黑衣人撤离出口,再度隐匿。
船外,黑云愈压愈深,堆积翻涌。滂沱的雨势跟不上积压的速度,只能更加卖力的将雨水泼下。
一道闪电倏地劈开云层,照亮半片夜色,随带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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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惊雷过后,叶栖终于听到了方仲辞迟来的回复:“我在。”
那低浅的声音终于将叶栖狂跳的心骤然安顿下来。
“我这边没有发现人影,你那边情况如何?”
叶栖不及回复,因为一直装邱弋引他们前来的人比他更熟悉地形,他必须不断加速才能拉近和他的距离。
看着尽在咫尺的人,叶栖准备最后的冲刺。
可走廊尽头的墙体却突然毫无预兆的翻转,将那人“吸纳”而进后,再次变为与旁边一般无二正常的墙面。
叶栖清楚的记得墙体的翻转位置和角度,可任凭他再怎么用力,墙体就是无法再次翻转。
他焦急的四下寻找机关时,耳机里再度传来方仲辞的声音,而这次,他的声音里明显染沁上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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