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病房,针剂的药水味扑鼻而来,他将那份带签名的同意书复印了一张带给靳穆。同意书上锋利的签名戳中少年心角的柔软,他终于露出了少年人该有的笑容,却哭的泣不成声。
这纸书,他真的等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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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收尾期间,方仲辞一直很忙,但他还是坚持隔三五天就要去看望一下靳穆。
在他耐心的引导之下,靳穆的认知缓慢走上正途,他开始有了忏悔的情绪。
不是所有道歉都能得到救赎,无论这世上许多无奈。但错了就是错了,而做错就要付出代价。
靳穆犯案累累,但考虑当时作案时不满18岁,又有重大立功表现。最终被判处死刑,缓刑两年。
听到宣判的时候,靳穆反而笑了。他近乎及肩的长发早已被寸头代替,反而洋溢出一种阳光的青春气息。
那阳光是十几年前高树平无意种下的,却足够在成熟时退散所有阴霾。
与此同时,白钊故意杀人,多次阻碍警方办案,知法犯法,性质恶劣。在一声枪响后,结束了自己罪孽的一生。
宣判时,谢立真没去现场,也没有人告诉他最终白钊怎么样了。对于他来说,不知道,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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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那几天,叶栖把家彻底搬了过去,又将自己租的房子退掉,和方仲辞正式进入了完全同居状态。
在叶栖整齐叠铺的一床衣服里,方仲辞发现了一件眼熟的。
他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不是我的衣服吗?啧啧啧,我还挺喜欢这套衣服来着,能谁想到落到了你手里就一去不复返了。”
叶栖看过来,看着方仲辞手里那件九成九新的衣服,并不想说话。
可这时,电脑管家却突然开了口:「Sir,大数据表明,您穿着这套衣服的频率去年仅为一次,而今年尚未有穿着记录。」
“……”方仲辞拳头猛地攥紧,“让你天天守着这个家是不是屈才了?天天连我穿什么衣服你也记录。我是不是该放你去大江南北流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流浪大概是不行,但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可以在数据网里替您搜罗一切同您有关的信息。”
“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不客气。”
“……”方仲辞猛地从床边跳下来,大有砸了主控系统的架势。
“哥,”叶栖叫住方仲辞,“和人工智能较什么劲,如果没什么事做的话,帮把茶几上的案件资料拿来一下可以吗?”
方仲辞将龇牙咧嘴的神情一敛,身子一直,回了句行。
走到客厅,方仲辞一眼就看见了茶几上醒目的卷宗材料,而叶栖的笔记本此刻正因为让位敞开着躺在沙发上。他提了一口气,冲着里屋道:“小聪明,电脑放在沙发上容易被小耳朵那个二傻子当成猫爪板玩的,我帮你关机放起来了啊。”
说着,方仲辞就将电脑点亮。
他没想到,叶栖的桌面上空空如也,只有一个文件夹,甚至命名都是空格。这登时勾起了方仲辞的好奇心,他鬼使神差的双击了那个文件夹。
叶栖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他心虚的将电脑往旁边一撤。
叶栖的急切近乎遮盖了五感,令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身旁悠闲而过的小耳朵。
霎时两败俱伤,小耳朵吃痛的躲了起来,叶栖则向前失控的猛扑过去。
电脑滑落沙发,不知道撞击到哪里,开始播放起来。
“哥,往前点。”
视频里叶栖的声音后,是方仲辞难以遏制的痛呼。空间里尴尬的静谧,只有视频里不绝于耳的喘.息。
此刻,叶栖是正面对着沙发支在方仲辞上方。而方仲辞则是侧躺着,双眼被迫盯在屏幕上。
视觉和声觉的双重冲击远比记忆里生猛的多,一种从未有过的羞愤感从方仲辞后脑溢出,瞬间红透了他整张脸。他说不出一句话,对着以自己为主角的小片,似看非看的望向叶栖。
叶栖的脸上更像是打翻了调色盘,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看着这样的叶栖,方仲辞那种强烈的羞耻感忽然被揪到了脑后。毕竟这样的叶栖,实在太好调戏了。
方仲辞压压嘴角:“怎么,敢做不敢认?偷看有瘾?好好的人躺在这你什么都不做,还要搞这一套?”
说着,方仲辞半强迫的捏过叶栖的下巴,顺势将他整个视角掰了过来。
叶栖的脸颊意外冰凉,和他截然相反。方仲辞有些担忧:“脸怎么这么凉?”
叶栖压着声音,声带挤压的低沉:“该热的地方,都还是热的。”
方仲辞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叶栖顺势带下。
一吻随即落下,短暂的冰凉瞬间被吞没,交换出无限温热。
当叶栖的手刚滑到方仲辞裤腰带上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叶玲的,叶栖略有烦躁的接起来:“你之前托递交的申请已经通过了,时间是明天上午9点。”
叶栖嗯了一声。
叶玲的声音骤然变得奇怪:“你那边什么动静啊?”
两人这才发现,刚刚的视频根本没关!
方仲辞猛地伸手将视频暂停掉,声音戛然而止。
叶栖掩饰的咳嗽了几声:“那个……”
“哦~”叶玲像是明白了什么,“让老大节制一点,整个支队都需要他,不能太过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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