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雀听这老货还在聒噪，扬起紧攥的小拳头作打人状。
    那老嬷嬷吓得飞快折身，“告退”两个字，还是从外院远远地传进来的。
    喜雀纳闷：“我发现，宫里的这些老御医、老宫婢、老太监，都跑得特别快，难道是干活特别勤快练出来的？”
    “那都是逃命练出来的，要不然怎么能在皇宫那种吃人的鬼地方，活到这么大年纪”白露噗嗤笑道。
    喜雀恍然点头：“有道理！”
    屋内。
    姬凤瑶的目光淡淡落在临霜身上，一直不曾离开。
    临霜低垂着头，恭敬肃立，只作不知。
    她感觉姬凤瑶的目光像柄利刃一般，在缓缓割开她的皮肉，割开她的伪装。
    她扣在一起的双手，指甲死死抠着指腹心里的肉，强自镇定着，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你为何要讨好那老嬷嬷，可是你旧主子的旧识”姬凤瑶语气不和软，但也不十分严厉，她对临霜还是很欣赏的。
    临霜不敢抬眼看姬凤瑶，态度越发恭顺：“此前从未见过，只是想着她身份不同，宫里诸位主子见她确实礼让些；
    王妃如今又一人在京，想替王妃规避些麻烦。
    故此，多嘴了几句。
    王妃若不喜欢，临霜以后再也不说了。”
    “这么说，你倒是为了本宫着想”姬凤瑶收回眼神，端起手边的茶盏轻啜了一口。
    临霜正要答，“是”。
    姬凤瑶低垂的眼角滑过一抹失望，又道：“本宫险些以为，你是要踩着本宫上位，好给自己留条康庄大道。看来，是本宫以小人之心，度你的君子之腹了。”
    临霜听得身子一抖，一股寒凉之意从脚底直蹿头顶：
    王妃，发现她的意图了吗？
    王妃，发现她投靠那神秘人的事了吗？
    “王妃……”临霜膝盖发软，正要跪。
    姬凤瑶却又灿烂一笑，语气轻快道：“好了，折腾了一天大家都累了，你们若没什么对本宫说的，便自去歇息。”
    说着，姬凤瑶对喜雀打了个眼色。
    喜雀会意，蹦蹦跳跳跑到姬凤瑶身边，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央求道：“小姐，姑爷不在，今晚我陪你睡吧，就像以前在秃鹫寨时那样。我们都好久没在一起睡觉，说话了。”
    第1090章 她的心是什么做的
    “你仔细王爷知道了，回来剥了你的皮”白露闻言，俏皮打趣了一句，便乖巧跟着临霜回了偏院。
    让喜雀吩咐下面的丫头传了饭菜。
    姬凤瑶便将内院的丫头都遣散了，叫喜雀在对面坐下。
    喜雀并不拘着，也猜着了姬凤瑶为何留她：“小姐，上回你悄悄让我留心临霜姐姐，我也没发现她有什么异样，莫非你还怀疑临霜姐姐有问题？”
    “是，而且比上次更为怀疑了”姬凤瑶直截了当道。
    喜雀眉头轻皱了一下，很是不解：“可我除了晚上睡觉比较实，不知道她是否起夜，其余时间我与白露几乎都与她在一起，她还与从前一样，并无不妥。”
    姬凤瑶问：“你还记得马场射猎那日，你和无痕、白露都被人打晕了的事吗？”
    喜雀点头：“记得，可是临霜姐姐也被打晕了呀。”
    “她晕倒在一颗大树后面，对你们来说，那是个隐蔽位；我发现她的时候看见她脖颈处有一道淤青，是手刀砍出来的痕迹。”
    喜雀仍是不解，道：“那人出手极重，我那日后颈也疼了老半天来着，我看了白露，她也有淤痕，第二日才消呢。”
    “那日我救助你们醒转的时候特意看了，你们的淤青，在正后颈处，或偏左些的位置；这说明袭击你们的人，是惯用右手，他在你们背后出手，留下这样的痕迹才顺手。可临霜的不一样，她脖子上的淤痕，是偏右的，且上浅下深”姬凤瑶顿了顿，轻叹一口气。
    喜雀别的头脑不灵活，在打架方面却是老手：“小姐是怀疑，临霜姐姐是自己打晕自己的？”
    姬凤瑶点头。
    “那日她伤了腿，来得晚，没遇上歹人也说得过去，而且我们都相信她，她完全没有必要打晕自己”喜雀说着脸上也有了些怒色，恨恨道：“除非，她的腿伤是假的，她故意支开我和白露，去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勾当，回来撞见小姐心虚！”
    喜雀越说越怒，一拍桌子就要起身：“狼心狗肺的东西，小姐你教导她、栽培她，我倒要去问问，她的心是什么做的！”
    “喜雀，别冲动，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你去问也问不出什么；万一她是有别的什么苦衷，并非要害咱们，你这么做，岂不是让她难上加难，伤了她的心”姬凤瑶赶紧拦下喜雀。
    喜雀想想也是，很快安静下来。
    毕竟是一起处了这么久的姐妹，喜雀也不想冤枉了临霜：“小姐，那你说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后日我与太后一同去晋安寺进香，太后八成另有安排，介时你……”姬凤瑶说着匿了声音，改为传音。
    喜雀听得连连点头。
    临霜忐忑了一整夜，次日来正房伺候，见姬凤瑶和喜雀都与往日一般无二，主仆两人还与白露童心未泯地踢了大半天毽子。
    临霜这才放下心来，于是言行举止更为小心谨慎。
    到了第三日清晨。
    宫里来了两个嬷嬷和一队宫婢来接姬凤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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