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在弥娅说第二句时就隐隐觉得不对劲,果然她就又乱讲一通了。
“公主。”景清无奈喝止她,“你别再说笑了,我们二人这才第三次见面,谈情说爱实在为时尚早,在我眼里你就像个小姑娘一样,甚至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对你绝无男女之情。你总是说喜欢我要嫁给我,可你根本也不了解我,说到底,你不就是喜欢这双手吗?”
景清从她这几次看到他手的反应,以及动不动就喜欢握他的手推测出弥娅应该是有些恋手癖。
弥娅被景清如此直白的拒绝心都要碎了,她想告诉他不是的,她开始确实是因为喜欢手,可现在,她是真的很喜欢他啊,无关其他,只是喜欢景清这个人啊。
可景清并没有给弥娅这个开口解释的机会,他一跃上马,很快就消失在了弥娅的视线中。
弥娅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眨眨眼睛,有些酸,她伸手摸了摸脸,已是满脸泪了。
就在弥娅垂头丧气准备上马原路返回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动静。
弥娅回头望去,竟是景清去而复返!
景清一脸难看,走到她跟前,动作并不温柔地给她擦泪,“又不是三岁孩子了,怎么说几句就哭?”
弥娅闻言刚刚才停住的泪霎时间又涌了出来,她像是委屈坏了,也不顾什么西域公主的形象了,趴到景清怀里嚎啕大哭。
景清都能感受到自己胸前瞬间湿了一片,他颇为烦躁地伸手抱住弥娅,并不太适应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扭地哄着,“别哭了,别哭了。”
景清其实很郁闷,也有些恼自己。方才他终于对着弥娅那张纯真干净的脸放了狠话,说完那一瞬间他畅快极了,恨不能策马奔腾。
可刚走没几步见弥娅竟然没有跟上来,那瞬间的心悸让他冷汗频出,果然一回来就看到她肩膀一缩一缩的,一看就是大哭了一场。
弥娅哭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哭够了,一抽一抽的抬起头。
景清见状又给她擦泪,只是这次动作轻柔了许多。
弥娅看着他的侧脸,认真又温柔,看的
都有些傻了。
“景清。”弥娅小声开口,却像羽毛一样轻挠着他的心口,“你真的不能喜欢我吗?”
景清正给她清理眼睫上的泪珠,闻言指尖一顿,泪珠顿时破裂划过弥娅的脸,留下一道清晰的泪痕。
然后,景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等他头脑清醒时,他已经说了一句,“能。”
只是这个字说的很轻,轻到风一吹就散了。
弥娅却捕捉到了瞬间大喜过望,却又很快收敛起来小心翼翼地盯着他,像是害怕遗漏他脸上任何情绪。
“你说真的吗?”
景清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弥娅这幅可爱到不行的模样真的是将他拿捏得死死的,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半晌,景清认命地叹了口气,捏了捏弥娅的小脸,“真是败给你了。”
弥娅听不懂景清的意思,她这几日也有些发现,她发现中原人说话确实十分含蓄或者说是拐弯抹角,一句话往往喜欢拆成两句说,有时甚至会说反话或者故意意味深长让听的人去才话里的意思。
可她初来乍到,这种文化实在琢磨不透,耿直的西域小公主遂不懂就问,“景清,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景清看看她,无奈地笑了下,只是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这笑中满是宠溺。
他朝弥娅伸出手,见她还在愣着,出声催促,“还愣着干嘛?这是你的了,快牵住啊。”
这句话弥娅听懂了,她扬起嘴角,笑的肆无忌惮,麻溜地将自己的小手塞到景清的掌心里。
景清努力克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手掌力度紧了紧。
弥娅看到,景清的耳根整个都是红的。
狩猎结束时,弥娅和景清竟然毫无收获,这让众人惊的不行,尤其是那些刚开始亲眼看到景清出手的臣子。
而真相往往是滑稽可笑的,一开始因为弥娅一直跟着,所以景清就是猎到了也没有去捡战利品。
后来就是他主动同弥娅更近一步,可弥娅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就开始一扫先前的羞涩,一言一行都大胆到不行,说话总是那样直来直往,让他招架不住。
所以,自然是无心狩猎了。
对这样的结果弥娅趁没人注意时狠狠踩了景清一脚,让他忍不住腹诽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这哪里是什么绝世小可爱,明明是一言不合就变脸的公主殿下啊!
一直默默关注着弥娅的弥勒将两人的互
动看在眼里,这让弥勒不由地有些奇怪,弥娅何时同景清如此熟悉了,竟能如此肆意妄为。
联想到之前弥娅突然打听景清为人,弥勒眼眸眯了起来,暗波涌动。
回去的路上弥勒就开始不动声色地套弥娅的话,“你同景清太子好似十分熟稔?”
弥娅心下一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兄长每次谈及此事身上都有些杀意,这让她总不敢说实话,故而弥娅强装淡定地摇了摇头。
“可我好像看到你今日同他是一前一后回来的,而且你还踩了他一脚,看他反应,对你还挺纵容的。”
实在太怪了,弥娅并非想要瞒着弥勒,可她这个兄长自小性格便十分内敛,加上是未来西域国王唯一的人选,父王一直带着栽培,所以平日里一直是淡淡的,不急不躁的,这样的情绪外露几乎是从未有过的,这让她不得不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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