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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在城门处,藏在车中的也是她?”
    “是。”
    三皇子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有意思。”
    另一名声音尖细像是内侍的人立刻笑道:“这姑娘长得虽有几分姿色,到底小家碧玉了些,没想到竟入了纪公子的眼,可惜了长公主一片痴心。”
    三皇子淡淡一瞥他:“他如今姓云,不要再弄错了。”
    内侍心头一凛,忙道:“是奴才记茬了。”
    只是心头纳闷,三皇子当初拉拢云峤,一部分原因不就是他背后纪国公府的兵权么?如今云峤跟纪国公府脱离关系,对殿下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为什么听殿下这意思,倒像对这事乐见其成一样,也是怪事。
    见三皇子只提醒了这么一句,脸色并无不虞,又大着胆子笑:“看来云公子对这女子也并未多看重,殿下前几日不是送了一大批奴仆过去?怎么没见他替自己心上人安排几个丫头伺候着,听说那院子里连一应打扫饭食仍是她亲力亲为,可见飞上了枝头也不一定变成凤凰,云公子看着离经叛道,心里清楚着呢。”
    三皇子端起面前酒杯,浅浅啜了一口。
    “什么心上人,”他淡淡道:“不过给自己寻了个软肋而已。”
    第47章 我算计了他
    内侍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这是何意?”
    三皇子微微一笑:“还记得云峤为何会被赶出纪国公府?”
    没等内侍回答, 他已继续道:“因为我算计了他。”
    “当初我借着老五对我动手的时机,故意算计他为我当街挡刀,原是想断他后路, 让他从此安安心心为我做事, 也让老五熄了拉拢他的心思, 谁知他看出我的用心,竟决绝到用脸挡了那刀,御前听审时,又故意言语模糊, 让父皇以为这场争斗是因为我们几个争风吃醋……”
    说到这里, 想起庆安帝那日的雷霆怒火,他不由得苦笑:“几句话让我全盘计划付诸东流不说, 我一想起此事,脸上还疼得慌——父皇别看病着, 那天的巴掌可真没留力气。”
    内侍尴尬地笑:“云公子这性子, 也实在太决绝了些。”
    转念一想还是疑惑:“但这跟他从桐县带回那女子有什么关系?”
    三皇子看着他,半晌才道:“若你是我, 被人得罪这么狠,若从此一拍两散也罢了, 但他如今却又回来, 难道不怕我心中存着疙瘩,暂时将人收下, 往后打个鸟尽弓藏的主意?”
    内侍忙躬身下去:“哎哟, 奴才怎么敢跟殿下相提并论?实在是折煞了……”
    又谄媚道:“也是殿下宽宥, 若有人这样不给奴才面子,过后又想来投奔,奴才可不会给他这个脸。”
    三皇子一笑, 手上酒杯转了转,内侍忙又过来满上。
    他却并未饮下,只望着青石街道尽头,已渐渐去远的霍满月的背影,良久才慢慢道:“为上位者,必多疑虑,这样性子决绝又能豁出一切的人,就算他投诚,谁敢用?所以他才需要一个软肋,一个让他可以显得不那么冷情无心的软肋。”
    内侍恍然大悟:“所以这女子,便是他的软肋?”
    三皇子点了点头。
    “只不过,到底是真的软肋,还是一时权宜,谁又知道呢?”他笑了笑:“记得吩咐下去,对那女子不可轻慢,这便算是我待他的一些诚意吧。
    在场人齐齐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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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峤回来时,天色已近黄昏,让身边侍从自去安排,他则径直去了满月院中。
    还没进门,便看到小厨房的方位正炊烟袅袅,他出神地看了一会儿,才跨进了门槛。
    这几日以来,小院子几乎一天一个变化,搬进去的第二天,满月便将满院子积雪扫的扫铲的铲,全堆在角落里,今日再看时,雪堆变成一个丑丑的雪娃娃,还用了萝卜树枝装饰,看起来傻气得很,东南角一株盛放的腊梅,树下鱼池原本结了冰,现在也慢慢开始融化,偶尔风过,树枝轻摇几下,便有几朵腊梅倏地掉落进去,漾开一池碧水。
    满月端了一个瓷盅正往外走,突然见云峤站在院里,吓了一跳:“阿峤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进来。”
    云峤过去帮忙接着,一低头看见瓷盅里的褐色药汁:“初七的药?”
    初七每日离不得药罐子,他原本只随口一问,满月却愁眉苦脸叹气:“唉,是我不对,今日初七闹着要出去玩,我看她平日关得可怜,好容易来了永京,不见识一下也说不过去,便带她出去了,谁知回来没多久便开始发热,想必还是着了凉。”
    屋子里初七咳嗽了好几声,才大声道:“没有的事!姐夫别听姐姐胡说,想是走多了路热的,我歇一阵子便好了!”
    她生怕以后姐姐再不带自己出去了。
    满月听得又好气又怜惜,进屋将药盅往她手里一搁:“还不快闭嘴,好生把药喝了,要不然可真不带你玩了!”
    初七立刻接过药盅就喝。
    满月摸摸她额头,去小厨房灌了个汤婆子塞进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发汗,见妹妹合上眼睛睡了,才又出来,去自己屋里将晚饭摆好了,跟云峤一起坐下吃饭。
    “初七可吃过了?”
    满月点点头:“不敢让她吃得太油腻,只喂了一小碗粥。”
    云峤这才端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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