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屠夫那边传来消息,说歼了草间中队,活捉了草间和王大翻译时,赵虎就知道大局已定,东路日军再也翻不起大浪了,原因很简单,三路鬼子都被自己给吃了,南路那些正面临着总部大部队的包围,现在可能正犹豫水太凉呢。
赵虎有个职业病,也就是每次战斗过后,都要亲自去战利品仓库寻宝,用他的话说,这些东西都是宝贝,哪怕被炸得烂成一团的步枪,自己也能从中寻出好东西,让别人来搞实在不太放心。
当然,这次缴获的武器有点多,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只能从旁指导兵工所的修械人员,把破旧武器分门别类拆开,然后统一放入事先做好的箱子里,用赵虎的话说这叫标准化生产,以后缺啥找啥,只要武器尺寸一致,很快就能组装出一支支新的机步枪!
然而,理想是丰瞒的,现实却很骨感,修械所有同志们先取出不同部件装枪时,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要么是枪机不合缝,要么是插销口对不上,气得赵虎连连咒骂小鬼子不按套路出牌,害得自己不得不加班加点修理零件。
其实这时可没有哪个国家能实现标准化,就连德国也不例外,只能说比别的国家好上几点。
再加上最近日军贫乏,连食物都是靠接济的时期,造枪的水平可谓江河日下,那些老式三八枪还好点,基本可以通用,新式九九步枪却是花样百出,好多撞针根本就是拿普通钢材充数,这就怪不得鬼子二线部队总是躲躲闪闪,不敢拼命打战了,原来这枪打不多久就哑火,谁敢往死里开枪?
除此之外,日军标配的机枪子弹也开始捉襟见肘,原本一挺重机标配的九千多发子弹已减少到五千多,轻机枪只配了三个备用弹匣,这在激烈交火时,两个副手也来不及压子弹,可见日军早已不是当年那般倡狂,也开始勒着腰带过日子了。
正当赵虎纠结于先给滨海军区试制什么步枪时,小美女余大指挥带着一脸怨气找上了门“虎子哥,你什么意思?几天不见个人影,是不是把我忘了?”
‘我,我这不是忙嘛……’赵虎说着说着就结巴了,现在两人刚把申请交上去,听说已经得到罗总司令的批准,很快就能得到通知,这时他三天两头呆在兵工所,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了。
余诗琴说过之后,才发现赵虎身边有两个老工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俩,不由脸上一红道“我不管,你答应我的迫击炮弹什么时候可以交货?”
得,这个借口确实不错,可赵虎被几个工人缠着修枪,早就把炮弹忘得一干二净,此时只好手抚额头,然后很没面子的打招呼、作保证,好不容易才把余大美女哄走。
看着妖娆的背影,赵虎心里发狠“老子这是没时间,要抽出空来,保准把你打得起不来!”
也许看到赵虎面色不愉,技工老黄小声道“赵团长,要不我们先把造枪的事放一放,等上级通知后再作决定?”
赵虎点头道“确实是要研究一下,现在日式友板弹较多,老式三八枪又不适合,但造我们自己的步枪,口径又不同,这事得好好合计一下。”
正说着,警卫员走到门口敬礼“报告,有人找!”
赵虎接过介绍信也是一团雾水,这可是大拿啊,怎么会路过咱这座小庙?他赶紧让通讯员给上级发报,询问是否有这一情况。
电报回复很快,言明确有其人,并让赵虎代表总部好好招待,并护送这两位大拿到总部集中!
国内的农民是世界上最勤劳的民族,他们一旦得到土地,并无后顾之忧后,所爆发出的战斗力绝对不亚于精兵,能把田头地角每一寸土地都利用得合情合理。此时正值夏末秋初,各种瓜果蔬菜十分充足,随着炊事班长一声令下,各种菜肴、时蔬、海鲜流水价的端上桌,惊得眼前这两位目瞪口呆“我,我们可不是来享受的,还请端下去!”
赵虎听后哈哈笑道“两位误会了,这可不是我们铺张浪费,都是用战利品跟老乡换的,你们也知道,我们最近打了几场胜仗,战士们吃腻了鬼子的罐头,就送了些给附近老乡,结果人家硬是送来大批海鲜,这东西吧,说值钱也值钱,说不值钱还真不值俩钱,主要看在什么地方,而且我们又没法保存,不消灭掉可就坏了!”
为首一人四十多岁,国字脸,有点黑,要说他是一名指挥若定的大将,基本没人怀疑,可人家却是一名大学教授,任谁也想不通。
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小伙,长得精瘦,不过人却十分干练,话语不多,但每次都说到点子上,一看就是个可造之材!
国字脸端起酒杯站起来自我介绍道“本人戴克金,原先是南开大学一名教授,可惜日军占领后,整个天津已无立足之地,后来承蒙恩师指点,加入了组织,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之前一心想投身兵工行业,但由于日军封锁,一直没能出行,现在胶东胶南被我军打通,才得以脱身,并准备用一生所学为我党事业作些贡献!”
眼镜青年也站起来说道“我叫付永年,是戴老师的学生,承蒙老师看得起,一直跟随在左右,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还请赵团长尽管招呼!”
赵虎连忙笑道“两位可都是学术界大拿,请都请不到,谈何招呼,应该是我要向你们学习才对!”
一时间,互相恭维满天飞舞,而且这位付眼镜神情之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傲慢,赵虎也只当没看到,人家骄傲自然有骄傲的资本,谁让自己在钢铁领域一知半解呢?
小余这个急性子终于看不下去了,在敬酒的时候顺便提了一句“我们家虎子啊,别的本事倒没多少,就是杀的鬼子有点多,想当年,天津大水,一下子就搞到一万多支步枪,还杀掉了数不清的鬼子!”
戴付师生闻言浑身一震,而后齐齐端起酒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那一场大水之时,正是我们制造炸药的秘密住所被鬼子包围,但又莫名其妙的撤走,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我们的人所为,要知我们俩当时已经把引线接好了,这杯酒敬赵团长的救命之恩!”
赵虎连忙站起道“两位说哪去了,我当时也是率性而为,而且目标并没有放在城内,可不能把这么大的功劳放在我头上,我会很惭愧的!”
酒是一个好东西,它可以浇掉愁肠,也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更能让素不相识的人喝过之后成为知己,这不,当几人面红耳赤出门时,所有的小心思都化为乌有,有的只是革命同志之间的友情和对工业化的强大向往!
十几匹战马打着响鼻,轻轻奔驰在鲁中大地,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惊住了一行行南飞的大雁,就连几只仓鹰也停止了俯冲的趋势,仿佛下面这一队人马,在南下的路途中,会掀起阵阵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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