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穿成早逝原配的女儿 第90节
    葛家康被老婆推进卫生间换了西装出来,陈玲玲很意外,这套西装非常合身,倒是不输前世大牌的高定。
    “许老师,你介绍的这个老裁缝真的手工好得不得了,做的几件中山装真的很好看。他还在给华侨商店的给华侨定做老底子的织锦缎旗袍,我倒是想要,就是做了不好意思穿出去。”
    听着洪淑芬话语里的跃跃欲试,许清璇边教她怎么打领带结,边说:“你喜欢就做一件,反正在家里穿穿也好的呀!”
    “妖里妖气地,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妖里妖气的?解放前的女人都这么穿的,你看画报上不要太好看哦!你去做,做了在家穿,我和孩子们看。”葛家康也跟着许清璇学打领带结。
    “葛叔叔,是你想看吧?不要拉上慧敏和聪聪呀!洪阿姨穿着旗袍,红酥手,黄藤酒,想想就有情调,是不是啊?”陈玲玲调侃葛家康。
    葛家康被陈玲玲戳破心思,恼羞成怒:“小丫头,懂得可真多,小小年纪就找对象了,还好意思说。”
    “找对象怎么了?”陈玲玲脸皮厚,“我这叫自产自销内部消化,你晓得吗?”
    葛家康打好领带,果然人要衣装,本身底子好,很有样子。
    看见自家男人这么好看,洪淑芬拉着许清璇:“许老师,你陪我一起去做旗袍,好不好?我们一人一件呀!”
    “你穿给家康看,我穿给谁看?”
    陈玲玲勾住奶奶:“穿给自己看呀!这叫取悦自己。”
    “是啊!是啊!许老师一起去。”洪淑芬对着许清璇带着撒娇的口吻说,“好不啦?”
    “好!等领导回来了,估计能落几天空,我带着孩子们回一趟江城。”
    “你把家里的钥匙给我,我趁着天气好,先把被褥给你们翻晒一下,等你们回来就能睡了。”洪淑芬真的一点点都不见外。
    许清璇笑着对洪淑芬说:“行,我明天把家里的钥匙给你。”
    两家人一起去招待所边上的饭店吃烤鸭。
    葛慧敏跟陈玲玲说:“玲玲,你知道以前一直欺负你的刘剑在考空军飞行员吗?”
    “他不是一直要考飞行员吗?”陈玲玲记得这是这个小子的志向。
    “现在他的政审有点问题,就是卡在他舅舅那里。”
    “那又不是直系亲属。”
    葛家康给他们倒了水:“确实不是直系亲属,不过这个时候,我的一句话会起决定性作用。以前的事情,你怎么看?”
    陈玲玲低头:“一个熊孩子,我也打过他了,后来他也不惹我了,才十七岁的少年。没必要断绝他一生的梦想。”
    葛家康拍了拍葛慧敏的脑袋:“得饶人处且饶人,可知道了?”
    葛慧敏皱着鼻子:“知道了!我在玲玲不计较我搞掉了她参加恳谈会的名额的时候已经知道了。”
    “那还不跟玲玲碰个杯。”
    葛慧敏端起茶水杯:“玲玲,我们喝一口。”
    从饭店出来,跟葛家人挥别,天空中飘起了细雪,陈玲玲抬头搓了搓,身上没有上辈子那种轻柔暖和的羽绒服,上身一件棉袄,下身一条棉裤,厚重却并不保暖。
    容远过来把她的手抓住,冰凉的手塞进他的袖管了贴在他的小臂上,陈玲玲要抽出来,他说:“捂一捂。”
    许清璇伸手揽住诸蕴佳,诸蕴佳侧头对着许清璇皱了皱鼻子。
    大年三十到来,许清璇在首都机场塔台目送大领导的专机起飞。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桌上有一大堆计划开通国际航线的资料,需要和海外的机场,航空公司进行接洽谈判,已经不再年轻的她,敲了敲腰背,戴上老花镜继续处理公务。
    “许老师!”
    “吴局长!”许清璇摘下眼镜放在桌上,捏了捏鼻梁。
    “趁着这几天大领导在出访,你先回江城过个节。”
    “等大领导回来再说吧!”
    吴局长坐下:“许老师,按照现在的态势以后只会越来越忙,活哪有干的完的?真等大领导回来,孩子们都要开学了,再放你假,你还会休息吗?回江城休息几天,跟老同事们吃个饭,陪着孩子们在家躺几天。等开了春肯定又会忙得不可开交。还有上头已经说了要军民分开,往企业化改制,这些哪一件不需要你这个老法师出主意?”
    “可不就是吗?恨不能每天多两个小时出来。”
    “咱们干不完,不是还有小家伙们这一代吗?回去歇一歇,和孩子们过个节。”
    许清璇被吴局长强制要求休假,她也知道小家伙们也希望她一起回去,只是都乖乖地不开口而已。
    既然领导发话了,她用了两天时间,安排妥帖,带着孩子们从京城回江城。
    洪淑芬知道一家子回来,过来送钥匙,打开门,里面果然是清扫地干干净净,她笑着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隔壁张姐一起来帮忙的,你们就住没几天,米面油我买得不多。反正不够到我那儿去拿也一样的。”
    “哎呦,真的是劳烦你们了。”
    “哪儿的话呀!我家那口子还一直说,他在京城天天就住您那里,孩子们给他帮助很多。我这点算什么?应该的,应该的。”
    陈玲玲发现洪淑芬经过这些日子,好像成长了不少。虽然,还会中年妇女有小女儿家的娇憨,可待人接物真的进步了不少。
    “明天陪我去做旗袍。”洪淑芬在许清璇耳边说。
    在许清璇看来洪淑芬何尝不是一个小辈,任性肆意了些,却也不失可爱。许清璇捏着她的脸:“好!”
    帮许清璇去分好土特产的张阿姨过来问:“什么?什么?有什么好东西?”
    洪淑芬拉着她:“张姐,明天一起去。”
    “到底干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
    第二天张巧云就被洪淑芬给拉着一起去了市区里的一条弄堂里,敲开了那一家的门。
    里面干瘦的老头戴着老花眼镜正在穿针引线,边上是一个老太太拿着熨斗在烫衣服,十几岁的小姑娘过来开的门。
    “老张。”
    “哎呦,七姑娘啊!”张师傅抬头看许清璇。
    真的到了地方,洪淑芬又不敢说自己要穿资本家大小姐穿的织锦缎旗袍了,捅了捅许清璇,许清璇说:“老张,我们俩想要做旗袍。”
    “哦呦,前两天来了个华侨,华侨商店的姜主任找了我,让我赶制十件旗袍。我就想起当年给您赶十件旗袍的时候了,这多少年过去了,你总算又来找我做旗袍了。你去看看华侨商店那个客人的料子,选中了的话,我让姜主任给我拿过来。”
    华侨用的丝绸都是苏杭两地丝绸厂的好东西。张师傅的老婆拿出那几块料子,都是丝光涌动,看着就富贵典雅,对这个年代蓝色和灰黑色为主色调的人来说,绝对是亮瞎了眼,果然洪淑芬挪不开眼睛,想当年她结婚的时候,就一件卡其布的两用衫,这种好东西,连见都不可能见。
    她挑来挑去难以决断,问:“张师傅,一件旗袍多少钱啦?”
    “料子钱要三十二块,手工钱八块。”
    “哦呦!四十块啊!这么贵啊!”张巧云听见已经深吸一口气了。
    “这个叫贵啊?你晓得哇?人家华侨说去港城做旗袍没有五六百一件,拿不下来。而且那里的料子手工还没我们这里老底子的手艺好。等我们这些老东西没有了,还想要这样老底子的旗袍,是再也找不到了。”张师傅笑着说,“华侨商店这样的旗袍卖出去四十块钱美金。”
    现在江城两家商店,一家华侨一家友谊,只接待外宾,只接收外汇。
    张师傅给葛家康做西装是英式西装,那个剪裁和版型,放到以前米兰的那些高定工作室也就是那点水平,外国设计师可能花里胡哨的花样多一点,但是正儿八经的经典款实在无需太多花哨的设计。
    洪淑芬拿着料子对比来对比去,一下子拿不定主意,陈玲玲替她选了:“阿姨,银灰色的这一块好看,最大方优雅。”
    “好呀!好呀!就听玲玲的。”洪淑芬抬头跟许清璇说,“许老师,您选哪件?”
    许清璇虽然平反回来,国家给了补偿,现在工资也不低,可说到底两个孩子以后要结婚,虽然是嫁娶都在家里,她总是要给孩子们置办点家具。四十块钱一条旗袍,不穿出去,就看看。她想想还是舍不得。
    张师傅去柜子里拿出一块蓝白格子的棉布来:“七姑娘,还记得当年我给你做了好几件绣花旗袍,你独独喜欢一件格子棉布旗袍吗?这块布,跟当年的那件旗袍可像?”
    许清璇知道老张是明白她犹豫了,她笑看着老张:“你啊!”
    “来一件?”张师傅问她。
    “好!来一件。”
    洪淑芬拉着张阿姨:“张大姐,你也来一件。”
    张阿姨忙摆手:“哦呦!你们都是好身材,我穿在身上,那就是一根糖葫芦。一圈又一圈,我就看你们穿穿么好了!”
    三个小女孩呆在边上捂住嘴笑,被张阿姨一人赏了一个爆栗:“笑什么笑,阿姨可以说自己是糖葫芦,你们不好笑阿姨的!”
    走出弄堂,许清璇说:“走了,我们去买布料,这种好手工的衣服我做不出来么,平时随便穿穿的衣服我能做的呀!刚好我在家休息,给你们做几件。”
    民航局待遇好,主要也是因为他们是对外的窗口,有额外的布料补贴,几家人买了一大堆的料子。
    刚刚到家门口,门就拉开了,熊海健从里面出来,看见蕴佳挠着头憨笑。
    张阿姨问:“海健,你妈不是说你去乡下外婆家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乡下也没什么好玩的。”
    “怎么就没什么好玩的?你前年还带着你表弟,拿鞭炮扔在人家粪缸里,把人家的粪缸给炸穿了,你爸妈给你去赔礼道歉的呀!”张阿姨哪壶不开提哪壶。
    熊海健恨不能把她的嘴给捂住,愤然:“阿姨,我读大学了。”
    “哦哦哦!大学生了是吧?”张阿姨笑着回家,“许老师,等下我过来,跟你一起做衣服哦!你来剪我来踩缝纫机。”
    “好,一起来。”
    熊海健推着诸蕴佳进门:“我给你们拿了我外婆做的白糖糕,又甜又糯。”
    说是给他们拿的,熊海健就看着诸蕴佳吃糕:“好吃不?”
    “好吃!”
    熊海健嘿嘿笑,蹲在他们家里不走了,就跟在京城一样,他给诸蕴佳打下手,一起做起了晚饭。
    赖在这里吃晚饭,吃过晚饭还主动去刷碗,他在厨房间说:“陈玲玲,我们一起打八十分。”
    就是不想走,就是想留下吗?陈玲玲还不知道,踢了踢容远:“拿扑克出来。”
    容远拿了扑克,组队一起打八十分,四个人脑子都好,外头出了什么牌记得清清楚楚,还要互相分析对方的表情,明明是随便打打,变成搞脑子的游戏。
    张阿姨往外看:“四个小东西,认真得不行啊!”
    “在京城也这样。”
    “是吧?”
    两人正在边做衣服边聊天,外头门被敲响,张阿姨去开门,熊妈妈走进来,到自己儿子边上,戳着熊海健的脑袋:“哦呦!你这个小鬼头,听见蕴佳回来了,跟个强盗一样,抢了白糖糕就走。我看你也不要回家了,我把你送给许老师好了。”
    许清璇停下手里的活儿,走出来:“明芳来了啊?”
    “他抢了白糖糕就走,我妈说送糕哪有只送一块的,让我再拿一块红糖糕过来。”熊妈妈把另外一块糖糕交给许奶奶,继续叨叨,“我今天早上过去,我们姊妹兄弟几个全在我妈家吃饭,这个小鬼头,听见蕴佳回来,饭都不要吃了,骑着自行车就回来了。你们都在京城读书,至少一个礼拜能见一次的呀!你外公外婆,舅舅姨妈一年都见不到你一次……”
    张阿姨出来拉住熊妈说:“好了!不要说了,这个就叫做儿大不中留,要了媳妇不要娘。连这个都不懂?”
    诸蕴佳脸涨得通红,走到房间里去,问题是房间里张阿姨和许奶奶要做衣服的呀!那?她只能跑卫生间,把门关上。
    熊海健气死了,叫:“张阿姨,你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