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么快就发现问题了。
唐恨小脸微沉,扭头看向他,语气淡漠,甚至带了点孩童的天真,不解地问:“隐瞒不隐瞒,与你何干?”
这话没毛病,樊惊鸿再次被噎了下。
却不悦道:“你这臭小子,什么态度啊!你真当老夫几十年的大江南北是白游的吗。”
“你白不白游,又关我何事!”
樊惊鸿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是想装傻充愣,气得站了起来,指向慕容烬,怒道:“别装了,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么,心头血不过是某种秘术的药引,你却让他每日以心头血温养裴银丫头的五脏六腑,是何居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冷瞥了他一眼,有些不解气,忍不住骂道:“不是老夫喜欢说你,你说你小小年纪,心眼怎么多得跟莲蓬一样,半分你父亲的坦荡风骨都没学到,也不觉丢人!”
唐宋虽也阴狠,却最不屑那些背地里的算计,不想他儿子小小年纪,竟深谙此道,也不知是何人教出来的。
不过也就樊惊鸿个人认为,唐宋有坦荡风骨了。
扶着伤还没好利索的傅娇娇过来的唐雅,听到这老头夸唐宋有坦荡风骨的话,嘴角顿时不受控制地猛抽了几下。
这老头是不是瞎啊!
不是她自贬谦虚,就他们唐家出来的人,皆以狠辣闻名,她就没见过有几个做得到坦荡的。至于像樊惊鸿这样认为唐宋坦荡的,大概是他们都没入过唐宋的眼吧!
因为对于总是用下巴,低睨俯视别人的唐宋来说,那些不在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或东西,他都是不屑去算计的。
但若遇到能入他眼的人或东西,他算计起来的心眼,何以用莲蓬来形容,怕是堪比筛子还多才是。
“他说那孩子有所隐瞒,是何意?”傅娇娇皱了皱,脸色严肃了起来。
樊惊鸿此刻就在等人主动问他,见有人问了,气焰立马有所上涨,直勾勾地盯着唐恨的小脸,冷哼道:“老夫这半月,在寒山寺重温了不少医典古籍的孤本,若没猜错,这小子明着是让以心头血温养,实际是想以苗疆秘术,先让裴银丫头适应他的血液,好以备日后换血之用吧!”
换血之用?
此言一出,众人皆面露惊色。
因为换血之谈,早年流传民间的野闻杂史上,便有过短暂记载。可惜纵观古今,放眼天下,以一人之血渡至另一人身上的事,却从未有过成功的案例,更何谈容易?!
所以此刻,众人除了惊讶外,更多的是不相信。
毕竟撇开成不成功不谈,唐恨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纵然再天赋异禀,再心智成熟,也不可能以几岁的稚龄,做出古往今来无人能做,或敢做的事吧!
是的,不敢。
百年前,就曾有人在野兽身上实施成功后,那人兴奋之余,便妄想在人的身上也实施,做一回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可惜尝试之后,无一例外,皆以失败告终。
但如此大起大落,心境自然受到了影响,没多久便疯魔了。
也因此,纵然无数学医者皆想尝试,但心境不够坚定的,都不敢轻易尝试。
所以那些阅历丰富的先辈都不敢尝试的事,唐恨一个几岁的娃娃,就更不可能了。
至少唐雅是这样认为的,好笑道:“樊老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小恨才多大啊,也亏你敢说!我看你啊,就是疑心病太重。”
这点,无人反驳。
因为樊惊鸿的疑心病,从当初问都不问,便朝他们射袖弩,差点要了望月和听雪小命便能知晓。
但他忠君爱国,万事以自己的国家在前这点上,倒是值得人敬佩。
见他们都不信,樊惊鸿怒了,愤愤道:“老夫是有疑心病,但老夫只疑该疑之事,他本就是受命来盛凉行不轨之事的,谁知道他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而且裴银丫头的夫君,又是北燕新君,若取心头血死在我盛凉,岂不是能让他天启的人胡乱栽赃?”
一国之君若死在他国,无论怎么死的,两国间都将避免不了一场生灵涂炭的大战。
到时天启再联合魏国,趁机来个渔翁得利也不一定。
唐雅见他越说越离谱,也怒道:“你胡说八道!当今中原四国鼎力,若北燕皇帝死在盛凉,于天启又有什么好处?平白无故拉仇恨吗?”
樊惊鸿冷哼一声,讥道:“谁知道你们天启安的是什么歹毒心思。”
毕竟是自己的母国,唐雅一听这话,更怒了,正要回怼过去,却被唐恨制止道:“姑姑,他所言不假,我的确想尝试换血之法。”
“小恨,你……”乱说什么啊!
勇于尝试别人不敢之事,的确是积极向上的好事,可这事放在才几岁的唐恨身上,唐雅不淡定了。
第224章 期盼中降生的
一时间,整个侧厅都陷入了寂静。
唯有慕容烬,发现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拐角的阿照。见她脸色苍白地扶着一旁的墙沿,急忙跑了过去,满眼心疼地责备道:“不好好在楼上休息,你下来做什么。”
阿照没有回他,直直地向唐恨,道:“你随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她才仰头看向慕容烬,靠在他怀里,语气轻柔道:“有些话,是别人的隐私,其他人还是别听了。你抱我上去,我没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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