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只要裴元华和樊四娘痛苦,她就开心。
与此同时,她触摸到了能随心所欲的权利甜头,便起了让乖巧听她话的小儿子当太子的想法,于是弄死大儿子的心思更是日夜骤增。
先皇看出她还不死心,可他又舍不得下死手,也知自己压制不了她多久,便让太子和裴家那小姑娘,以外出求学为借口,让人悄悄将他们送离了长安和洛阳。
也让太子能有机会,到边境树立诸君威信,强大羽翼,养些私兵什么的。
可惜好景不长,哪怕先皇一次又一次的忍让,也换不来郑太后的心软收手,最后也成功地让裴元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而真裴银被害之事,她也早就得知晓,看着裴元华夫妇因女儿之死痛苦不堪,樊四娘更是郁郁而终,她便觉得畅快不已。
可在听到裴元华出家当了和尚时,她又高兴不起来了,于是有意无意地,就让人开始打压裴家,自己则将所有心思放到了扶持小儿子去夺位上面。
直到阿照从地狱归来,与李贺联手向她发出反击。
而前不久盛凉爆发的灾情,也是郑太后为了给小儿子铺路,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布的局。
她先是让人强压住,盛凉这两年来各地的灾情,再等待时机,让所有灾情同时爆发,并想让人引导灾民齐涌长安。
为的,就是想放出‘皇上无德,天降灾祸’的流言,企图引起百姓们的恐慌,好名正言顺扶持小儿子上位。
一切都算得好好的,可惜还是被李贺察觉到。
为不打草惊蛇,他让人将预备好的赈灾银,藏在了永乐公主的嫁妆里,又让已经拿回自己身份阿照,想法将那些银子留在边境,日后好以最快的速度运到洛阳。
因为只要郑太后一动手,他的人就会将计就计,想办法将灾民引到洛阳。
也只有将灾民引去洛阳李恪的封地上,郑太后才会有所顾忌,不至于为了加深他无德的名头,对灾民们再下杀手。
故事讲完,殿中陷入一片安静。
这个故事的开头,看似谁都有错,可错得最离谱的却是先皇。
既然选择了放手,却又做不到放得干脆利落。
在得知郑太后,只是替妹妹与他行礼时,他却私心地将错就错强迫了她,最后辜负了郑家的二姑娘。
而后,先皇明明可以阻止郑太后的一切疯狂,却还是将权利放给了她,对她一次又一次容忍,一次又一次放纵。导致最后,连他自己都收不了场,只能将烂摊子丢给了年少的李贺和裴银。
却也害惨了他们。
这也是李贺看似对裴银很冷漠,却能为她寻药多年的原因。因为在那些随时小命不保的年月里,他们一直都是彼此的后靠,互相保护着,也相互信任着。
而这份感情,无关风月,只有相惜。
角落里,裴浔阳听得两眼发红,不知花了多大力气,才忍住没有拔刀:“原来,我们一家的悲剧,我姐姐所遭的罪,皆因你这个毒妇而起!”
一句金凤命格,让姐姐无端背负了那么多。
这个毒妇!
“呵,因我而起?”郑太后颤巍巍地起身,目光一个个地从他们身上扫过,最后停在裴浔阳身上。
她怨恨的目光似要吃人,咬牙含恨道:“你错了,不是因我而起,是因你娘,是她害得你们家破人亡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怪你娘抢走了我心爱的郎君,都是因为她,我才被困在这深宫,我妹妹才会心疾复发而死!”
郑太后越说越激愤,最后直接瞪着眼睛嘶吼起来:“你娘就是个卑鄙的贱人,贱人!!”
“你住口!”
裴浔阳脾气再好,也听不得她三番五次辱骂亡母,无惧地瞪着她,反唇相讥道:“自己心肠歹毒,还要怪到别人身上,简直可笑至极!就你这自作多情的恶心样,别说我爹从未心悦过你,就算他没有遇到我娘,你这样的毒妇,他也照样一辈子都不会多看你两眼!”
也就先皇眼瞎,拿条毒蛇当宝贝宠了那么多年。
难怪死得早!
“你胡说!如果不是樊四娘,裴元华喜欢的姑娘一定是我!我才是那个能与他琴瑟和鸣的人。”
郑太后被刺激得双眼通红,不顾一切地咆哮起来。
如果不是樊四娘,先皇和裴元华遇到的就是她们姐妹,她可以得偿所愿地嫁给他,妹妹也可以欢欢喜喜地嫁给先皇,一切都不会错位。
就是因为樊四娘这个多余的人,她们的人生才会彻底错乱,她才会困苦一生。
“嗤,母后啊!一厢情愿的感情,您都自欺欺人了几十年了,还不打算清醒吗?”
“你给我闭嘴!!”
第209章 是死了好些年
看着眼前这个,长得最像先皇的大儿子,郑太后积压了几十年的恨意骤然爆发,恨不得撕了他:“哀家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就是生下了你!”
再如何装作无所谓,这句话也足够刺伤人心。
李贺脸色微沉,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也瞬间敛去,冷笑道:“朕这一生最大的污点,又何尝不是有你这么一个亲生母亲。”
若是能选择,他倒是宁愿自己真的是裴银的兄长,是那位笑起来,永远温柔慈祥的裴二夫人所生。
“来人,将太后押送宗人庙,幽禁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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