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娟还想说什么,冯山海后背上的人却呻-吟一声,像是要醒过来的样子。她便不好在外人面前下郑沅的面子了。
婵娟是个极懂事的,又想着既然淑仪都好说歹说了一通,便多为她担待吧。
刚进了三省斋的门,便见邓五两陪春草翻花绳呢,见他们回来了,头也不抬地说:“萧娘子去掖庭徐典事处回话了。”
婵娟与郑沅齐齐松了口气。
郑沅立即来了精神,指挥着冯山海将江问舟安置在他与邓五两的屋子里。
婵娟想了想,心想等会还是得到院子门口守着。
他们住的屋子本来便是大通铺,靠着两面墙砌了两条铺子,冯山海与邓五两两人占了东西远远的两个角,另一头还有很多空铺位呢。
冯山海挑了个背风靠墙的位置,将人放下来,几乎是一躺下来,江问舟便醒了。
他皱着眉头想起身来,又实在浑身疼得厉害,手肘撑在床上都没劲,不受控制着发颤,只能沉默又不解地向郑沅看去。
郑沅让婵娟打盆热水来,她前脚刚出去,邓五两便满脸好奇地跟进来了,见到人还皱了皱眉头:“江问舟?”
郑沅挑眉看向他:“你们是旧识?”
“旧识?!”邓五两眼睛都气红了,声音尖利地叫起来,“仇人还差不多!当初就是他检举我!害得我被扔到这来……”说着便撸着袖子要上来揍人。
郑沅立马挡在他前头:“哎哎,你干什么,挡着我的面也敢放肆?”
江问舟垂下眼,薄唇抿成一条线。
邓五两败下阵来,气急败坏地甩袖出去了。
恰好婵娟端着木盆进来,两人差点撞到一块,婵娟放下盆便叉腰骂了他一顿。
“婵娟。”郑沅唤了她一声。
她才住了嘴,行了个礼:“奴婢先出去了。”
撸着袖子预备去找邓五两麻烦。
江问周依然低着头,郑沅垮下肩头,也没有回身,只是让冯山海去外头院子里拔了春草移栽的白接骨来:“墙角那些开紫色小花的,拔了拿药盅捣烂了拿来给我。”
冯山海没动弹,还掀了掀眼皮看她。
郑沅没好气回过头来:“给你二十文。”
冯山海立马出去了。
郑沅揉了揉额角,屋子里徒然安静下来。
只剩下他们二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排在十二月的工作
我经理:下周三把五份制度定稿行不行?我下下周一要上党委会。
我保持微笑:(您看看现在周几???说的是人话吗?)我努力。
经理:我觉得你可以,我昨天一晚上就搞定了两份,你今天消化一下,下周一就动笔,周三定稿,周四征求意见,周五发我。
我微笑面具裂了:您有没有感觉时间过于紧张,可能完不成?
我经理:该加班的时候也要加班一下。
我:……
呜呜呜呜果然领导的嘴脸都是一样的,平时就叫你快回去,有事就换了个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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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我最近努努力只能日三了,回评可能也不太及时,农药也玩不了了(抹泪)
第48章 忠犬太监的吃货妃子06 ·
江问舟已慢慢坐起身来, 血凝固在他脸上,他扶着墙正要站起来。
“别起来,你身上伤多呢, 等会又动裂了。”郑沅伸手试图去扶他,“要快躺下, 别逞强……”
江问舟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手背的那一刻, 忽而将手往身后一别,郑沅本就是前倾的姿势,他一撤开,郑沅措不及防地扑了空, 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 收势不住地向前扑去, 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床上。
这通铺是拿砖石砌的, 夏日只铺了层薄薄的烂草席,郑沅脑袋撞在硬邦邦的床铺上, 疼得蜷起身子抱着脑袋直哼哼。
她甚至不敢叫出声来,生怕被婵娟听见, 只敢轻轻地呻-吟。
“嘶, 好疼……”
江问舟见状有些踌躇, 喉头动了动,却仍然没说话, 浑身上下的戒备散了些, 乌黑的眸中防备中带着困惑。
郑沅趴在床上好生缓了会, 等额头上热辣辣的痛意逐渐褪去, 这才撑起身子来, 索性坐在那,将散在颊边的发丝随意拢到耳后, 抚了抚身上变得皱巴巴的裙子,微微仰起脸看他,语气无奈:“我只是想帮你。”
江问舟将身子微微借力靠在墙上,好撑住自己不倒下。
他低下头去,正好便对上了女子大而圆的杏眼。
“你可能觉着很怪,我做什么要多管闲事。”郑沅语调放缓,带着诚恳,“其实我也是有所求的,你既然认得我,想必也听说过我的事了,可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掺和那些事情,想来说了你也不会信的。但我如今身处之地实在难堪,门窗都坏了,想要修缮也没门路,前阵子生了病连个医官都唤不来……我身边只有这么几个人,都没人能出了永巷那道门的。”
掖庭在永巷深处,郑沅的双腿被限制在苦竹园内,萧娘子与婵娟能活动得远些,但他们也被限制在永巷那道永远都有禁卫看守的宫门内。
“我想帮帮你,也希望你能帮我。”郑沅只能这样说,才能将自己怪异而冲动的行径粉饰得理所当然些,她垂下眸子,一字一句道,“我才十六岁一辈子都只能留在这里来,可我想过得好一些,至少……不要那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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