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明白自己错过他了。
赵至和这一揖,是心悦诚服。
宋嘉言淡淡扫了他一眼道:“赵至和,你性子过于耿直,不懂迂回,本官认为你不适合做官,本官今日决定罢免你的官职。”他是钦差,可以先斩后奏。
赵至和道:“就算大人不罢免下臣的官职,下臣也决定辞官。”
宋嘉言没想到他有此觉悟,心里道:“也不算太蠢。”
下一秒,赵至和便跪在他面前道:“下官打算辞官拜大人为师,学习大人的为官之道,治民之策,好在将来为天下百姓做更多的贡献。”
赵至和考中了进士,若不是没有银钱打点,也不至于被分到月城来做一个小小的同知,如今他自知还有许多不足,凭着一腔热血也无法真正救助百姓,他不想当官了,只想拜宋嘉言为师,等哪一天他有了宋嘉言这份谋略,他才会考虑再次为官。
宋嘉言没想到赵至和居然有这种想法,他连考都没考虑,便拒绝道:“不行,本官不喜欢蠢货。”
说完,没有再给赵至和任何说话的机会,便起身离开了。
次日,鸣筝已经查到了徐寅希的消息,鸣筝道:“公子,有人在城外的山神庙里看到了徐寅希的踪迹。”
宋嘉言神色一凛道:“走,本公子和你一起去找。”
他走之前,还回屋看了宋姮,宋姮正在梳妆,铜镜中倒影出一张精致绝美的小脸,乌黑的发髻盘成云髻,露出雪白的额头,妙目横波,轻轻一转,妩媚撩人。
今日,她的气色已然好了许多。
宋嘉言来到她身后,画眉和春莺自动往两旁让开,宋嘉言双手扶着她的肩,将脑袋凑到她的颊边,脸颊贴着她的脸颊轻轻蹭了蹭,柔声道:“晚晚,已有了徐寅希的动静,哥哥去去就回,你待在院子里,哪里也别去。”
宋姮眼睛一亮,她脸上隐隐带着喜色道:“那哥哥一定要抓到他。”
宋嘉言轻轻“嗯”了一声,见铜镜内宋姮的眉还未完全画好,他从梳妆台上拿过青黛,低低道:“在走之前,让哥哥先替姮儿画眉。”
春莺,画眉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这两人还做什么兄妹啊,不如做夫妻得了。
宋嘉言早已在心里将她的容貌描幕了不知多少遍,因此画起眉来也是得心应手。
眉画好之后,镜中人的眉眼越发动人,眉梢眼角都带着妩媚风韵。
宋嘉言放下眉笔,在她耳垂边轻轻呵气,他道:“等哥哥回来。”
须臾,宋姮粉嫩的耳垂便成了胭脂色。
说完,折身出门,宋姮乱跳的心还未平复,春莺,画眉便在她身边坐下来,春莺道:“姑娘,您和大公子看起来像是假戏真做,您真的没对大公子动心吗?”
春莺一句话将宋姮拉回现实,她内心挣扎了片刻,想起了宋星河,将内心那股隐约的悸动压了压,她假装骗自己道:“如今我们还在扮夫妻,总该演一演。”
春莺见宋姮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彻底无语了。
很快就天黑了,宋嘉言还没有回来,宋姮让春莺打着灯笼去门外瞧一瞧。
刚好又到了用晚饭的时候,春莺走后,画眉又去了厨房,独留宋姮一个人在房内。
没多久,宋姮听到外头一阵响动,宋姮还以为是宋嘉言回来了,她走出房门一看,却什么人也没有,正要回头,脑后一阵剧痛袭来,双眼发黑晕倒过去。
那人将宋姮抗在肩上就走。
他成功的避开了所有的人,从宋宅内将人给带走。
等画眉从厨房回来,见屋内空无一人,她还以为宋姮去了庭院中,忙出去找,找了一圈没见人影,回来时刚好撞见春莺,她问春莺可曾看到姑娘,春莺说不曾,画眉脸色沉重起来,她猛的跺脚道:“不好……姑娘出事了。”
另一头,宋嘉言离开家中去往城外的山神庙,的确看到一个和徐寅希背影差不多的人,那厮听到动静就往山里跑,宋嘉言只得弃了马追上去,他对这地不熟,硬是追了十几里山路才将人追到,当他扳着那人的肩膀回头时,却发现他根本不是徐寅希,宋嘉言察觉到自己上当了,心里唯一担心的便是宋姮的安危,他将人交给鸣筝,施展轻功快速下山。
饶是如此,他还是回来晚了一步,他在大门口撞见两个哭哭啼啼的丫头,抹着眼泪告诉他,姑娘不见了。
宋嘉言脸色发沉,暮色中一双眸子满是阴翳之色,他没功夫责怪二人,道:“别哭了,我一定会将你们姑娘找回来。”
说完,他疾步往宅子里走,回到正屋,他找了一圈,没有丝毫痕迹。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银光乍泄,宋嘉言冷静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慌乱,他并未带多少人手来月城,只有锦衣卫还没有走,可是他又不能让锦衣卫帮忙找人,若是如此,他和宋姮做假“夫妻”之事变回传到京城去,到时候宋姮的名声就没了。
宋嘉言不愿宋姮的名声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这事,他只能自己来。
他多耽搁一分钟,宋姮便多一分危险。
他赶紧从房内出去,在门口骑上马,飞速的奔了出去。
这一天,赵至和被宋嘉言拒绝,心情多少有些低落,他去了一趟豆花巷,朱贵嫂给他赔礼道歉,说自己是被姚甫成逼迫的,她不答应,姚甫成便要取走她相公的性命,她没办法才这么做,赵至和知道她必然有苦衷,并没怪罪她,反倒是不计前嫌,说过去的事情便让他过去了,朱贵嫂喜极而泣,她没脸再见宋姮,将欠宋姮的五百两交给他,请他代还,赵至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当即便揣着五百两来找宋姮,谁知在路上,他便看到一个黑衣人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狂奔,借着月光,他看清了那女子的脸,正是宋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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