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写了几个字,天气太冷,手不如以往灵活,她搁下笔甩了甩右手,感觉差不多了,才捡起来继续写。
“林知念。”身侧传来沈安低低的嗓音。
“嗯?”林知念逐渐进入状态,头也没抬起,笔上的动作不停。
“我在你抽屉里塞了把糖,你拿一根给我。”
她右手正在写字,便用左手伸进桌肚里,左边摸了两下,右边摸了两下,将桌肚里的各个角落都摸遍了,都没摸到什么棒棒糖,正想抽手,手背忽地传来一阵不知名的温热触感,她一惊,动作比脑子反应还要快,当即就要缩回去,猛地被一把抓住。
“别动。”他嗓音极低,大概是不想让人发现这边的动静。
林知念心脏跳得很快,有一瞬间感觉都快跳出嗓子眼。
两人挨着坐,距离靠得很近,再加上冬天的校服宽大,靠在一起容易混淆视觉,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不知是羞愧使然还是这种背地里搞小暧昧的刺激,她做贼心虚般抬头,放眼望过教室,大家都在低头学习,偶尔几个交头接耳的讨论作业,一副各忙各的景象,没人注意到这个小角落里的动静。
林知念终于镇定下来,转头怒目而视罪魁祸首,压低着嗓音:“干嘛呢?”
沈安左手翻着书页,低头看那本议论文大全,从侧面能清楚的看见他喉结滑动了两下,脖颈的线条往下延伸,连同那不禁觉察的锁骨,一同淹没在宽松的校服外套里。
开口的时候嗓音低哑:“我早就想这么干了,每天上课的时候都会想,想得不行,都没办法专心听课。”
这话听得太入骨,林知念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手背上被人轻轻划了两下,酥麻的电流直充而上,她僵硬了几秒,随后放任地继续低头写作业。
走廊外,冬日的冷风吹着,安静的自习教室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两人手牵着,一直到下课铃响起才放开。
元旦晚会的时间逐渐逼近,班里为了筹办这事花费了太多时间,王鸿辉怕他们为了元旦而放松了这次的月考,勒令以后只能二三四三天去排练四十五分钟,剩下的晚自习时间都必须呆在教室里自习。
在紧巴巴的排练时间里,他们等来了从学生会那申请来的服装道具,为了让这堆服装的利用率更高些,大部分服装仅是带有葫芦娃原剧的特点,但在选择上,会挑一些更好看的,比如葫芦娃的服装是上衣束腰加上同色阔腿裤,脖子上在挂个葫芦,一些小妖怪的服装会繁琐一些,需要整个人套进去。
晚上在排练教室里,大家领着自己的服装去排队去厕所换衣服,林知念的服装是一件青蓝色露腰小背心,配上同色系短裙,外披一件红黑搭配的外衣,外衣长度大概在屁股下面的位置,质感顺滑,偏向水墨绸缎的感觉。
好看是好看,但问题是,大冬天的它不仅露腰还露腿啊……
她静静地望着这套服服饰陷入了沉思。
徐乐容见状神秘兮兮地附过去咬耳朵:“好看吧?我特地交代了蛇精的衣服一定要好看,既要学生的质朴,也要带点蛇精的性感,最后挑中了这套,最近网上很流行的一种cos服饰,你快去试试,记得穿来给我看看,一定很好看!”
林知念:“……”
女主果然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
徐乐容催促:“一会儿就该上晚自习了,赶紧去换一下,有问题我们还能提前改。”
她认命的拿过服装,准备去厕所换一下,刚走到排练室门口,沈安穿着一套老土粗布衣马褂走了过来,食指与拇指捏着个古董斗笠的边缘,看上去很有嫌弃手中这个斗笠的嫌疑,面容冷冷的,唇缝抿成一条线,神态微沉。
沈安很高,身如玉树,气质兰芝,穿着这套老土的粗布衣马褂好像是个落难的富家公子,还是个脸色不太好看的落难公子。
沈安见到她,脸色稍霁,停下脚步问道:“去换衣服?”
林知念点点头:“嗯啊。”
大概是衣服穿着不舒服,他闷声扯了扯衣服的领口,烦躁地‘啧’了一声。
“一起去吧,正好把这衣服换下来,领子有点痒。”
两人一同走了出去,厕所距离排练室不远,走到尽头拐个弯就到,女厕所的位置比男厕所的位置近,林知念到了地方进去找了个隔间换衣服,蛇精服装是三件套,还有类似腰带的东西,穿法繁琐,穿的时候费她不少时间,还要将原先穿着的那套衣服套进蛇精服饰的袋子里,出来的时候还想着沈安会不会等不及先回排练室了。
结果一出厕所就见一个颀长身影背靠着栏杆吹冷风,姿势闲散,有种我自风中任飘摇的江湖洒脱,这段廊口黑漆漆的,只有厕所开着灯,借着灯光,她一下就认出沈安。
“冷死了,等在这里干嘛?”她穿得少,冷风一过来,腰上、腿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安的目光寻声而来,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几不可查的愣了一秒,漆黑的瞳仁好似被什么笼罩一般分不清神色,他盯着眼前的人,缓缓站直了身子。
这件套衣服太不保暖了,冻得林知念瑟瑟发抖,只想快点回去,她扯了扯沈安的校服外套,抬头:“怎么不说话?快走吧,好冷啊。”
沈安低着头,看着她微仰着小脸,那双眼犹如一泓清泉,清澈明亮,有时候甚至会带上一蹭清冷的疏离感,乌黑乖顺的长发垂肩,V领背心过深,露出一片雪白的锁骨,腰身纤细,长腿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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